“我的儿啊!我的景哥儿!你怎么这么狠心,怎么能让我这个白发人,送你这黑发人啊!”
哭了半响,她挣扎着要起来。
“不行,我要去看看我的景哥儿,他一个人在那里,一定害怕极了。我要去看看他,我要去看看他!”
她双眼发直,嘴里不停地喃喃着。
赵嬷嬷看在眼里,知道陆老夫人的悲痛已经到了极点,如果不让她疏散出去,恐怕会出大乱子。
因此,她不但没有阻拦,反而连连附和,轻声哄道:
“好好好,我们这就去看大爷。老夫人,您要去见大爷,总不能就这样去吧?请容我先伺候您更衣……””
……
孟老爷子去世的时候,陆老夫人亦是受到了打击,伤心之下,在给孟老爷子备棺材的时候,也给自己备了一份。
孟淮景去的突然,现在去寻好木头是来不及的了,闫昌想了想,自己做主,将陆老夫人备的这一副给抬了出来。
也是他知道陆老夫人疼这个儿子,这才敢自作主张。
在他的张罗下,灵堂也很快搭了起来。
陆老夫人在赵嬷嬷的搀扶下,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了这里。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当她看到那肃穆的灵堂,心中的刺痛依然如刀割一般。
她蹒跚着走近棺材,看着面色蜡黄的儿子一动不动的躺在其中,内心的痛苦瞬间爆发,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响彻整个空间。
她紧紧地抓住棺材边缘,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滑落。
“我的景哥儿啊,你怎么就这样走了?”
她伸出颤抖的手,轻抚着儿子的脸庞,而前几日还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叫她母亲的人,这会儿却冷冰冰的躺在里面,一动也不动。
陆老夫人的心如被万箭穿过一般,痛得无以复加。
赵嬷嬷默默地守在一旁,心疼地看着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整个灵堂安静得很,在这样的寂静中,陆老夫人的哭声显得格外刺耳。
卿清拉着元哥儿立在一旁,元哥儿已经按照规矩披麻戴孝,卿清自己的身上也穿着素色的衣裳,双目红肿,面带悲恸。
看着痛不欲生的陆老夫人,卿清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厌恶。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她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安慰。
她的手放在陆老夫人的背上,轻轻的拍着以示安慰,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而关切,又不失悲痛:
“母亲,景哥哥已经去了,媳妇儿知道您伤心,但您还是要保重身子,若您身子有恙,景哥哥在天之灵也不能放心啊!”
谁知她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却让陆老夫人想起了什么,瞬间怒火中烧。
哭声戛然而止,陆老夫人猛然转头,眼神凌厉地盯着卿清,厉声质问: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这个毒妇害死了我的景哥儿!”
陆老夫人一边说,一边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力气之大,指甲都陷进了卿清的肉里!
卿清痛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她大声为自己辩解:
“母亲,您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害景哥哥?他可是我的丈夫,是我孩子的爹啊,我怎么会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