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清见他不说话,冷笑道:“看来你对老夫人说的话中毒不浅,所以才会怀疑我。
大爷活生生的一个人,若真的是被我害的,太医怎么会查不出来?若是我心里有鬼,我便该千方百计的阻拦你们请太医才对。
但我没有,反而是我第一个派人去请太医的。我问心无愧,我有什么好怕的?即便是请专门验尸的仵作来,我也不怕!”
说着,她话音一转,又道:“倒是你,闫总管,你想好怎么跟老夫人说了吗?”
“我?”闫昌眼神一闪,吞吞吐吐的说道:“我、我有什么好说的?”
“呵。你是孟家的奴才,主子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老夫人命你守着大爷,你却因为自家的私事,不顾老夫人的命令,中途跑回了家。
老夫人现在因为大爷的死正伤心呢,她本来就疑神疑鬼的,要是知道这事儿,你说,她会不会怪你,说若不是你中途走了,大爷也许不会死呢?”
随着她的话,这大冷的天里,闫昌竟然出了一身的汗,直将后背的衣裳都给浸湿了。
他从小在孟家长大,因而比谁都清楚陆老夫人对孟淮景这个唯一的儿子有多珍视。
所以也知道,就如卿清所说,哪怕她真的什么也没做,但要是陆老夫人知道自己中途走开了,有气没处撒的她一定会将气给撒在他的身上。
若只有他自己,扛扛也就过去了。可他已经成家了,眼看着媳妇还要生产,拖家带口的。
这节骨眼上要是陆老夫人要撒气……
闫昌想到这里,心气一松,面对卿清,面上的神色软了下来,完全没有方才的气势:
“夫人,我……”
卿清见他这支支吾吾的模样,心里有了数,并没有紧追不放,而是给他递了一个台阶儿。
“我知道,你是因为家中有事,此事我不会在老夫人面前说的。
大爷的身子,连太医都说恐怕难捱几日,所以他的死,跟我没有关系。跟你,更没有关系。这就是他的命,你说可是?”
闫昌便抬手擦了擦泪:“大爷的命苦哇!”就着台阶儿,赶紧就下来了。
“闫总管,那我方才跟你说的事情?”
“任凭夫人差遣!”
卿清嘴角上翘,面上带着满意的笑容,看着闫昌的目光里还带着隐隐的得意。
世人熙熙攘攘皆为利来,闫昌看似忠心,实则也不过是为了混口吃的罢了。
她方才就想通了,与其找一个不知道底细的来当孟府的管家,不如还让闫昌在这个位置。
毕竟说起来,闫昌还算知根知底,最要紧的是如今还被她抓住了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把柄,用起来反倒更顺手。
而她,虽然并不害怕陆老夫人知道她方才与孟淮南一起,单独在孟淮景屋子里待了许久的事情,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如今,总算都稳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