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昌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他是孟淮景的心腹,孟淮景好,他在这府里才能好。
要是大爷今日真的出点儿什么事儿,那他往后……
想到这里,闫昌一个激灵,说道:“从前我去庄子上办事儿,听庄子上的人说,有些农户家贫,若是生病了都是硬扛。
特别是发热,没有法子,便用烧酒兑凉水,一遍一遍的在身上擦拭,以此散热,效果也不错。”
孟家如今虽然不比往常,但还不是吃不起药的人家。
但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药灌进去,却不起作用!
若是这样烧下去,只怕不死,也得把脑子给烧坏了。
陆老夫人看着床上两颊通红的儿子,一咬牙,狠心道:“打盆水来!”
闫昌闻言,连忙亲自出去打了一盆水,没一会儿便回来了。
“老太太,您歇一会儿,我来帮大爷擦身就是。”
闫昌边说,边撸起袖子,拧了帕子便帮孟淮景擦起身子来。
陆老夫人见他这样,感动道:“还好你们大爷还有你这样一个忠心的对他。”
闫昌嘿嘿一笑,心里却道:“这还不是为了我自己的前程!”
他飞快的用帕子帮孟淮景的全身都擦了一遍。
一遍下来,盆里原先冰凉的水,这会儿摸着都有些温乎了。
而床上的孟淮景也不再说胡话了,面上的红色亦褪了些,眼看着睡得安稳多了。
陆老夫人见状,喜道:“有用!有用!再多擦几遍。”
“诶!小的先去给换盆水来。”
闫昌应了一声,端着水盆出去。不一会儿,又端回来一盆冰凉的水……
一晚上,也不知擦了多少次,天破晓的时候,闫昌已经累得瘫倒在地。
可是孟淮景的烧虽然比之前好一些,却始终也没有退下去。
陆老夫人见天一亮,想叫闫昌去请太医,不过,一看他那累极了的模样,到底还是起了些恻隐之心,另外叫了一个小厮过来,叫他去请李太医。
这次,李太医很快便来了。
查看了一下孟淮景的情况,他问:“昨日开的药可喝了?”
“喝了!一滴也不敢叫剩下。”陆老夫人赶紧点头。
李太医闻言,叹了口气,摇头道:“那药方,里头的剂量我已经用的是最顶量的了。里头还含有退烧的成分。
若是喝了药,还是这样,那恕在下也无能为力了。”
“李太医,您这是什么意思?意思是我儿没救了?”
李太医只是叹气。
陆老夫人见他这样的态度,顿时失魂落魄般后退了两步,栽坐在床上。
她熬了好几日,脸上憔悴堪,加上这悲恸的神色,看着可怜极了。
李太医不忍,想了想,终究是说道:“其实,如今还有一个法子。”
“什么法子?”陆老夫人犹如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眼睛一亮,慌忙问道。
“嘉善县主江揽月,医术高超。连皇太后那样罕见的病症,在她手上也不过十来日便医治好了。你们去求她,或许还有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