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说得有理,此事便听你的。”
圣上想到孟淮景敢篡改儿子的药方,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可是为大局计,又还不能处置他,只能捏着鼻子认了,拿起一旁的笔,预备写圣旨。
谢司珩最近的身子虽然好了许多,但那是跟以前比,跟健康的人比起来,还是要弱上许多。
今日他为了这些事情说的话,加起来比平时三天说的加起来还要多,加上刚才担心父亲暴怒伤身,这会儿不论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都已经十分疲倦。
圣上注意到,连忙叫他坐下,又将钱得胜叫来。
原本是想叫钱得胜先去请御医,来为谢司珩把脉,却被后者拒绝:
“父皇,我没事,还是先办眼前的事情要紧。”
圣上见他坚持,只好作罢,嘱咐钱得胜:“研墨,朕要拟旨,封孟淮景为金紫光禄大夫,赐安平街南坊四进宅子一座,赏银一千两。”
说着,他又想起来,太子走时还提过,孟淮景最近又成亲了,娶的是个贤良淑德的女子。
圣上可懒得管孟淮景的妻子是不是贤良淑德,但是太子既然在给孟淮景要官后特意提起,自然是有所求。
反正恶心都恶心了,也不差这一桩,索性大笔一挥,给孟淮景的这个新婚妻子也赐了一个正三品的诰命,与孟淮景的品级正好登对。
因为心中带着怒气,这圣旨写得憋屈,圣上只想赶紧完事儿,因而一气呵成,一会儿的功夫便写完了。
随后嫌弃的推到一边,对钱得胜道:“吹吹干,就去传旨吧。”
钱得胜连忙接住,心中惊讶不已——方才还说要废太子呢,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又要给孟淮景赐官啦?
从某种角度来说,先皇后去世后,钱得胜算是圣上身边最亲近的人,自然知道圣上对于孟淮景的厌恶。
因而看到如今赐官,才吃惊不已。
不过,在宫里头办事儿,还是在这大宣第一人身边办事儿,钱得胜学会的第一件事儿,就是不该问的不问。
于是他乖觉的没说话,对于圣上的话只是答应了一声,便赶紧拿着扇子到一边,轻轻地冲着那圣旨扇着风。
不一会儿,上面的墨痕干了,他双手捧着圣旨,问道:
“回禀圣上,这旨意要奴才去传吗?”
“不必!”圣上闻言,立刻冷哼一声:“孟家算什么东西,也配让你去传旨?他也配!随便找个小内监去就是了。”
俗话说宰相门前三品官,更别提钱得胜,这可是圣上身边的第一人,他亲自去传旨,这个面子可不小。
而圣上却想都不想的拒绝了。
于是钱得胜明白了,孟家这个官儿,多半不是圣上心甘情愿封的,别看一时风光,但迟早要完。
他心里有了数,领命下去了。
不一会儿回来,却是道:“回禀圣上,奴才已经叫了一个小徒弟去孟家了。”
圣上点了点头,便将此事抛在脑后。
他看着下首坐着的儿子,却见他面色比之刚进来时的红润,明显有些不好看,心里担忧,叫钱得胜:
“赶紧请御医来为瑞王把脉。”
谢司珩其实只是有些累了,原本想拒绝,不过想起父亲方才大发雷霆的样子,到底没说话。
不一会儿御医来了,为谢司珩把过脉,果然说无大碍。
谢司珩趁机道:“再给父皇看看。”
气大伤身,圣上都这个年纪了,得多注意着些。
圣上嘴上说着不用,不过知道儿子惦记自己,心里头不知道多高兴,乐呵呵的让御医给把了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