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
可是她怎么会在这里?
震惊过后,孟淮南想到了什么,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神色也变得有些复杂起来。
而此时,那边的卿清也听到了动静,往这边看来。
第一眼便看到了那个立于院中的男人,浑身便是一僵,脸上不受控制的流露出惊讶之色。
她知道该收回目光,可是身子却像是被施法定住了一样,无法挪动半分。
只能任由自己的视线落在那男人的身上。
多年未见,他好似丝毫未变——不,也不是没有。
他比之前更加成熟,却丝毫不减少年时的俊朗,且举手投足之间越发潇洒大气,比之从前,更多了一丝独特的魅力。
卿清原本以为,她对这个男人只有入骨的恨意!
可是多年未见,只这一眼,她便发现自己又险些控制不住的要沉浸进去……
手中传来一阵刺痛,将她唤醒,卿清低头,看见自己原本雪白纤细的手指,如今冻得通红肿胀。
余光瞥见衣角,是灰扑扑的麻布做成的衣裳……
她想过千万种相遇,无不是她以高贵的身份,光鲜亮丽的出现在他的面前,高高在上的欣赏着他惊艳又后悔的痛苦模样。
绝不是现在这样,他仍旧英俊潇洒,高不可攀。
而她穿着破衣烂裳,拎着水桶,像个最下等的浣衣丫头……
一股窘迫感从心底缓缓涌出,瞬间便将她淹没。
卿清脸色瞬间变得通红,将手里的水桶一丢,转身踉跄着逃走。
水桶落地的声音惊动了陈氏,她转头向那边看去,只来得及看到一个 跑走的身影,不由皱眉问道:
“怎么了?”
孟淮南收回了目光,面上的神色早就恢复如常,淡淡的道:
“没什么,一个冒失的浣衣丫头。”
陈氏不疑有他,闻言一撇嘴,鄙夷道:
“你家婶子也真是。好歹从前也是当过侯府老夫人的,即便如今家里落魄了,也该将规矩抓起来才是。
瞧瞧现在,像什么话?没得让人笑话!”
这话原本还像些话,但是配上她那幸灾乐祸的表情,怎么看怎么让人心里不得劲儿。
陆老太太出来的时候,听到的便是这一句,当下脸便是一黑: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来了只乌鸦!真奇怪,也没人请她,自己跑到我院子里来聒噪,大上午的真叫人晦气!”
陈氏脸上的笑容一僵,阴沉着脸看她,不悦道:
“弟妹,我好歹也是你大嫂吧,好心来看你,便是这样招待客人的?”
“来看我?”陆老夫人并不买账,冷哼一声:
“是来看笑话的吧?!如今看到了?纵然我们落魄了,可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真是叫你失望了!”
陈氏原本也不是什么好脾气,被她这接二连三的一顿怼,心里的火早就升了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