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揽月懒懒的看着她,眼见她眼睛滴溜溜的转,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又在打着什么坏主意。
重来一世,她方才发现,卿清的心思其实一点儿也不难懂,什么事情都摆在面上。
只是前世她藏于背后,反倒遮掩了这一点……又或者说,其实前世那样的毒计,多半功劳还是在孟淮景身上。
不过即便如此,面前的人,她也并不打算放过。
愚蠢的坏人,也终究是个坏人。
面对卿清的指控,她面上浮现出一丝惊讶:“为难你?怎么会呢?”
面对她的说辞,卿清半点儿也不信:“夫人既然不是为难我,为什么不喝我的妾室茶?”
“那日,若不是侯爷闯进寿安堂,打断了你奉茶,我本来已经喝了。
那日发生的事情,想必姑娘也知道……”
想起那日的事情,卿清有些不自在——那日,自己在孟淮景面前装可怜,差点儿弄死了她的侍女。
本以为她是想借此事大做文章,没想到江揽月话锋一转,却是大度的道:
“这些日子我思来想去,觉得有些古怪。成亲五年来,侯爷的脾气一向温和,却在那日大发雷霆,这不是太怪了吗?
思来想去,我想可能正是因为纳妾这件事情,犯了忌讳。”
在以为她要大度的丢开手的时候,又将话给绕了回来?
卿清有些不明白:“夫人到底是什么意思?打量着是不想让我进门?”
她心头一紧,破罐子破摔:
“好叫夫人知晓,我本是清清白白的女孩儿家,被你们接进侯府来,说明了是来做姨娘的,因而夫人这些日子不在,侯爷与我早就有了夫妻之实……
如今又说不让我做姨娘了,那我的清白之身怎么办?这不是不讲道理么?你们不仁,也别怪我不义!大不了,我就告到官府去,大家都丢脸!”
‘清白’二字一出来,一旁的杜若再也忍不住,脸上流露出鄙夷之色。
好在卿清这会儿身心皆放在眼前这桩要紧事上,暂时顾不得其他,只盯着面前的人,等着她给自己一个说法。
面对她的指责,江揽月不紧不慢的道:“姑娘急什么?既然已经说了让你伺候侯爷,自然不会食言。
只是方才姑娘说你信佛,正巧,咱们老夫人也信佛,最是信这个。此事可大可小,我方才已经派人去回老夫人了,且看看她怎么说。”
正说着,一个小丫头进来,低声回道:
“老夫人说了,此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是小心些为妙,不如请师傅来给看看,是否有什么说道,方才放心。”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小丫头退了下去。
江揽月遗憾的转头,看向卿清:“老夫人的话,想必姑娘也听到了。
虽然纳妾之事暂缓,不过你放心,待我过些日子,给寻个师傅进来瞧一瞧,去去邪气,再喝姑娘的这杯茶。”
卿清实在是没有想到,这贱人居然还能说动老夫人!
难道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吗?
她不甘心,追问道:“可是我已经跟侯爷有了夫妻之实,如今连个名分都没有,算什么?”
“这倒是。”
江揽月好似被问住了,脸上颇有些为难,沉吟了好一会儿,方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
“倒也不是什么难事,你便先伺候在侯爷左右,做个通房丫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