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长公主府,自然是长公主当家。
然而如今她病重,陷入半昏睡的状态,连说话都没有力气,更别说拿主意了。
而元安郡主年纪又小,在驸马在场的情况下,自然轮不到她做主。
因而江揽月问驸马拿主意,合情合理。
驸马闻言,却如遭雷击!
虽然李太医说了,开腹治病,在古时曾有先例……
但他也说了,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自从麻沸散失传,这项神乎其技的治疗手段也早就失传!
在这样的情况下开腹治病?那不是直接要命吗?
驸马冷汗直冒,面对众人的目光,忍不住连连后退几步。
这样凶险的办法,若是他同意,将来长公主没了性命,皇上跟太后震怒,岂不是要将这气都撒在他的身上?
不,不行!
在众人的注视下,他断然摇头:“绝对不行!此举无异于杀人!”
从方才李太医的话里,他也得知了眼前这个女人的身份,此刻怒气冲冲的瞪着她,怒道:
“冠医侯夫人,你一介妇人,只不过看两本医书,便想拿长公主试验,是何居心?”
江揽月并未被他吓到,从容的道:
“驸马言重了。长公主如今病情紧急,若是不用我说的这法子,只有死路一条。若是用了,说不得还有五成的把握。
当然,救不救,我说了不算,还得看驸马的意思。毕竟,您才是长公主的丈夫。”
驸马瞳孔一缩——让他做决定?
这样一来,若是没有治好,岂不是都怪他吗?
床上,永乐长公主又忍不住要吐。
间隔的时间,比之上一次又要短了许多。
李太医着急的道:“不能再拖了!”
元安郡主泪眼朦胧的看向驸马:“父亲!您救救母亲吧,只要您一句话……”
“不,不行!”驸马哆嗦着嘴唇,摇头道:“我、我看,赶紧派人进宫,求皇上拿主意……”
这样,即便是长公主死了,也怪不到他头上了。
“此时天还未亮,要想进宫,还得等天亮开宫门时,长公主绝对支撑不到那个时候了!”
李太医摇摇头。
元安郡主看着自己的父亲,满眼哀求。
却见对方目光闪烁,支吾着不肯开口。
她心中顿时一片荒凉。
床上的人还在不断的呻吟,元安郡主看着母亲痛苦的面孔,抬起袖子一把抹去脸上的泪水,坚毅的看向江揽月。
“我是圣上亲封的元安郡主,母亲唯一的孩子!如今母亲昏迷,长公主府的事情,我便能做主!
母亲如此耽误下去,只有死路一条!只有按江姐姐的法子,兴许能有一线生机。江姐姐,你尽管放手去做,若是母亲不能好,我也绝不怪你!”
驸马脸上有些挣扎,还是忍不住开口:“元安,不可啊!若是能治好便罢了,若是治不好……”
元安郡主冷冷的回道:“这是最后的办法了,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的看着母亲去死吗?”
驸马哑口无言。
江揽月看着他,面含讥诮。
永乐长公主病情紧急,他却宁愿看着妻子去死,也不愿意冒着风险,承担罪责,去赌那五成的把握……
啧,世人皆说他同长公主夫妻和乐,在她看来,不过又是一个痴情女子负心汉的故事了。
可怜永乐长公主,一腔痴情错付,只希望这次醒来,她能认清吧……
再懒得去看那假惺惺的男人,江揽月看向李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