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
本朝以孝治天下,世人孝敬长辈,就是长辈身边的猫儿狗儿,还得敬三分。
更别说是她这个从陆老夫人还未出阁起,便陪伴在左右的心腹,随着陆老夫人成了这侯府中的老太君,她的身份更是水涨船高,往常便是孟淮景也得给她三分薄面,叫句嬷嬷。
其他的下人们更是将她当成了半个主子,不敢得罪。
因此她从未想过,这个在陆老夫人面前一向软弱的主母,听了那番暗示休妻的话,不仅没有被威胁到,且还敢动手!
赵嬷嬷捂着脸,失声叫道:
“你、你居然敢打我?”
她虽然是做奴婢伺候人的,可是这大半辈子跟着陆老夫人养尊处优,何曾挨过打?
这一巴掌打得不仅是脸,还是面子!
她羞愤交加,激动之下,竟是尊称都忘了,直接称了你。
江揽月听在耳中,气在心里——不过是挨了个巴掌,就敢跟主子称起你啊、我啊的了。
赵嬷嬷在侯府大半辈子,若是这么没有规矩的人,早就被对手寻了错处整出去了。
而之所以这会儿这般失态,说到底,还是因为陆老夫人跟孟淮景没有将她放在眼里,所以连带着赵嬷嬷这样的心腹,也看她不起。
她看着哭喊着要去找陆老夫人给她做主的赵嬷嬷,气极反笑:“不用你去上眼药,我正好也要去寿安堂。”
方才怎么请都不去,这会儿倒要主动去?
赵嬷嬷哭喊的声音小了些,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江揽月没让她多等,冷笑着继续道:
“你来问我当初凭什么嫁进侯府?我告诉你,是因为从小的婚约,跟圣上赐婚!既然老夫人对圣上赐婚这般不满意,那便请给我一封休书,放我家去。
至于你们这侯府主母的位子,自然能物色更满意的人来做!”
此话一出,吓得赵嬷嬷那叫一个魂不附体!
陆老夫人派自己来这一趟,说那些话,是想逼着她就范,可不是逼着她下堂啊!
眼下正是要给太后看病的关键时期,若是将她放走了,谁给太后看病去?
思及此,当下也不哭喊着要去找陆老夫人给她做主了,反而连连劝道:
“我的好夫人,都是老奴方才口不择言,说错了话。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跟我一般计较了,老奴给您赔罪了!”
得罪了她,光说两句好话,便指望她放过?
那以后岂不是人人可欺了!
江揽月斜睨着她,似笑非笑:“口不择言?若是老夫人没有说过这话,你怎敢拿出来说?既然说了,我是没脸留在这侯府的了。
你还是跟我一道,去老夫人面前讲明白,我这边也收拾箱笼,正好给你们的新主母腾位置。”
说着,她叫南星去张罗着按嫁妆单子收拾嫁妆,又叫杜若帮她更衣,好去寿安堂找陆老夫人对质。
赵嬷嬷哪里敢让她去?本来自己事情没有办好,再闹得老夫人下不来台,那可就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