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最终居然跟外头青楼出身的女子,比对她这个亲娘还要贴心!
陆老夫人心中一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只是对于那个素未谋面的女子,越发的厌恶。
然而她也知道,现在还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如今最要紧的,是眼前,为太后看病的这件事。
最初的慌乱过后,她镇定下来,沉吟道:“此事看似难办,实则却是一个好机会。”
若是抓住了,说不得他们冠医侯府,从此便一步入青云了。
孟淮景又何尝不知道这是一个机会?
太后的病虽然怪,但是江揽月完全继承了她外祖父的医术,且极有天赋,如今医术已臻化境!
若是有她出手,还不是手到擒来?
想到这里,他心中升起一丝怨怼。左右如今这院子里只有他们母子二人,说话也不用避讳,他直接说道:
“您明明知道咱们如今还得依靠她的医术,偏偏还说什么让她往后专心管理中馈、不能再施展医术的话?这不是糊涂吗!”
说起这个,陆老夫人嘴里便泛苦——她哪里是这个意思?
明明是想敲打一下江揽月,叫她以后别再到人前展示医术,以免露馅儿。怎么最后却变成了她让她只专心管家,治病的事再不用她管呢?
不过过了这一晚上,陆老夫人也已经想明白了——江揽月这是借机跟她作法呢!
她就说,这世上哪里有这样大度的女人?
成亲五年,丈夫不进房,然后领回来一个儿子要记作嫡长子,还高高兴兴的接受?
果然,如今就在这里等着呢。
陆老夫人心中冷笑——她好歹比那丫头片子多活二十多年,吃的盐比她吃的饭都多!
要是钳制不住她,那真是白活了!
况且当初娶她进门便是为了她的医术,若是不能对淮哥儿有助益了,她江揽月还留在这侯府有何用?
她冷哼一声,对儿子道:“这事儿你不用管了,我总有法子叫她服软不可!好在你行医的规矩,大家都知道,便拖延几日。
大不了圣上问起,你便说太后的病症比较复杂,需得多研究一下——左右那群太医院的御医不是也没办法么?
圣上圣明,不会因为迟了这几日,就拿你怎么样的。”
“也只能这样了。”
孟淮景叹了口气,又说了几句话,左不过都是催陆老夫人抓紧的话,待她应下后,便起身,准备告辞。
陆老夫人脸一板,语气严厉:“又去外头那里?如今你还想叫江揽月帮忙,还总往那里钻!小心被她知道了,那就全完了!”
她说得严重,孟淮景却满不在乎:“她如今病得严重,哪里有心情管这些?”
“真病了?”陆老夫人有些诧异。
孟淮景不甚在意,点头:“真的。”
陆老夫人这才想起,今日早上那边没来请安,而是遣人来告假,用的便是这病了的理由。
原本以为不过是一个借口,没成想是真的?
她啧了一声,心烦意乱。
病得真不是时候!要是耽误了太后的病情,可如何是好?
不行,这事儿不能拖!也不是要她出门,不过看个脉案罢了,还能多累?
不过今日不行,毕竟昨儿才闹了一回,还是先按捺一下。
陆老夫人盘算完,正想再同儿子商量一下。然而一抬头,却见面前空空荡荡,除了石桌上留下的一份脉案,哪里还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