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淮景以为,江揽月不过是闹闹脾气,过不多久也就好了,于是根本没有在意。
如今最要紧的,还是太后的病症。
虽然他去了宫中,也只是先给太后诊脉,但依旧十分重视。
毕竟要摸清楚脉象,才方便回来给江揽月看。
仔细些,一是能让江揽月尽快判断出是什么病,二也能在圣上跟太后面前,落个尽心负责的名声。
总之,这是一个机会,要好好把握。
因而一转头,他便将江揽月丢在了一旁,根本不曾想过去看一眼,只尽心做着进宫的准备。
第二日一早,他便带着药箱出了门,乘着马车往皇宫而去。
待在宫外下了马车,发现圣上竟然派了轿子在此处迎接他,不由又是高兴,又是感叹。
当今天子以孝治天下,他身为帝王,自然更要做好表率,平日里对太后多有孝敬。虽然不是亲生,却比多少亲生的孩子都要孝顺,天下人交口称赞。
如今端从这顶轿子,便能看出来——日理万机,却还记得吩咐人派轿子来接他,为的不过是记挂太后的病。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又何尝不是给他面子?因为医术超群,居然能得皇帝如此礼遇,天下间也没有几个人如此!
他算着时间来的,此时正是下朝时间,上朝的官员们陆续出宫,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孟淮景便在这些官员的注视下,满脸矜持的上了轿子,直到来到仁寿宫,才低下高高昂了一路的头颅。
才下了轿子,他认出前头迎出来的是仁寿宫的大总管崔玉英,顿时有些受宠若惊,忙一脸恭敬的迎过去。
眼见崔玉英要拜倒行礼,更是慌张的拦住:“使不得,使不得。”
这可是太后跟前的红人,他哪儿敢让他行礼?
崔玉英顺势起了身,笑眯眯的道:“侯爷,圣上、太后都在里头等着呢,咱们赶紧进去吧?”
圣上?
才下朝便过来了,可见对太后这病的重视。
孟淮景原本不觉得,可是到了此时,心里却有点儿紧张起来了。
然而想起卿清期盼的双眸……他定了定神,连忙跟着崔玉英,往仁寿宫中走去。
直过了一个时辰之久,孟淮景才从仁寿宫中出来,仍旧是被轿子送了出去。
如此礼遇,却叫孟淮景更加紧张了。
他想起方才在仁寿宫中为太后看诊的情形——太后面色蜡黄,进不得东西,否则便要呕吐。
特别是那肚子,圆滚滚,鼓鼓囊囊,就、就像……就像肚子里怀了个孩子一般!
脉象也十分特别……
他一脸的惨白,想起之前圣上的话——‘满太医院的御医,都是无用的!看了半天的病,却连是个什么病症都说不出来’!
孟淮之前想不透,便是不能治,但也不可能连是个什么病症,都不知道吧?可他如今,却是明白那些御医们这样支支吾吾的原因了。
……总不能说,太后怀孕了吧?!
光是这样想想,他都忍不住摸了摸脖子,随后摸到了一身的冷汗。
好不容易出了宫门,他恍恍惚惚的下了轿子。先前还强撑着,可是当抬轿子的宫人都进去后,到底有些撑不住了。
那边,他的心腹小厮闫昌等候在马车旁,看见他下来,便赶忙迎了上去。
却见自家主子,去时志得意满,回来时脸色苍白、脚步虚浮,连忙一把将人搀住,着急的问道:“侯爷,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