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得找两张轮椅来。从一会儿出门开始,便坐上轮椅,在船上亦然,只要到了外头,便绝不下地行动,直到下船。”
这倒是好办法,说干就干。
蒋不悔忙命人去装行李的马车上将从王府带出来的轮椅给卸下来——这原本是他爹蒋总管担心长途跋涉,殿下的身体支撑不了走路而准备的,这会儿用上倒是正好。
但即便这样,还是差一张。
蒋不悔急得抓耳挠腮,忙命人去寻。好在,这客栈的小二听说他们需要轮椅,热心的告诉他们客栈里便有一张。
原是因为客栈的掌柜前些日子脚上受了伤,所以命人弄来一张。如今伤好了,正好闲了下来,前些日子还嫌碍事儿,要弄出去丢了。可是这些日子忙,还没来得及。
蒋不悔闻言狂喜,丢了一包银子给那小二,将那轮椅给推走了。
如此一来,两张轮椅,齐活。
就是外头的这玩意儿,做工自然不如瑞王府的。这也好办,弄来两块儿布往上一盖,什么也看不出来了。
谢司珩同江浔也分别坐在轮椅上,这回哪怕凑近了看,除非对这二人异常熟悉的人,那是轻易不能分出两人到底谁是谁了。
一切准备就绪,便准备起身了。
江揽月同元安郡主走出门,登上马车。而谢司珩同江浔也却是坐在马车上,被人推着出来,哪怕是上马车的时候,也是有人抬着上去。
到了码头登船的时候,亦是让人在推着上了船。总之同在客栈商量的一样,在外头的视线可以看见的地方,绝不自己挪动一步。
江揽月同元安跟在后头。按照计划,接下来二人便要各自一条船了。
在她们身边,亦有许多人路过她们,往码头走去登船。外人看着只是寻常,江揽月却知道,这些都是这一路随行保护她们的影卫乔装打扮的。
想到从登船开始,发生什么事情便不是他们能控制的了,江揽月拉着元安郡主的手,叮嘱道:
“接下来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危险。当然,运气好的话,咱们也可能一路平平安安直达会稽。”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笑了一下,显然自己也觉得最后这一句话十分梦幻,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于是她又道:“总之,若是真到了那个时候,你只记住我说的话,紧紧跟在阿浔身边。”
元安郡主重重的点了点头,握着江揽月的手紧了紧:“揽月姐姐,你们也要小心!”
时间不早,二人简单的说了几句便分开,各自登船。
虽然已经开春,但在河边,初春的风迎面吹来,仍旧透着刻骨的冷冽。
这样的风,谢司珩是不敢吹的,于是一登上船,便进船舱去了。
江揽月却是不怕。她独自站在码头上,纤细的脖子微抬,微微眯着眼,眺望两岸。
新生的绿芽在枝头轻颤,绯色的桃花在春风中轻轻摇曳,已是一片春意盎然。
她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春天勃发的生机。
虽然前路未知,但她相信,只要坚持下去,谢司珩的生命亦能迎来这样的生机。
船已离岸,顺着水流飘向远方。她收回视线,转身进了船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