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江揽月重新检查了一下谢司珩的伤口。
方才在河岸边的时候,因为手边没有东西,她只是用衣服上撕下来的布料潦草包扎一下。
布料并不干燥,血是止住了,可是伤口却因为沾了水而闷得有些发白,原本便狰狞的伤口越发显得可怕。
江揽月看了一眼,顿时皱了眉头。
老夫妻俩站在一旁,原本便皱巴巴的脸越发皱成了一团。
“哎哟,这是怎么弄成这样的啊?”
江揽月还在愣神,谢司珩先说道:“昨夜风浪太大,在船上的时候便没站稳,好似撞到了什么尖锐的东西上。”
江揽月闻言,想到自己编造的沉船的谎言,抿了抿嘴,对于谢司珩的说法表示默认。
知道的越多,不代表越好。
老夫妻俩一辈子都在这个小村庄生活,最多平日里去去镇上,刺杀是他们认知以外的事情,因而听到谢司珩的说法,不疑有他。
老婆婆感叹着昨夜的风雨居然这么吓人,老者则是想起了什么,转身去了旁边的衣柜,从最底下掏出一包什么,拿给自家老婆子,示意她将东西交给江揽月。
“瞧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老婆婆一拍脑门,随后拿着东西走过去:“丫头,你看看这个能用吗?”
江揽月定睛一看,却见里头竟然是半卷干净的细布。
“我家老头子上次干活不小心受伤了,这还是上次用剩下的,我用热水烫得干干净净的。丫头,你赶紧给你夫君换上吧。”
江揽月心中一喜:“太好了,我正担心那布不干净,不利于伤口恢复呢。太多谢您了。”
老婆婆摆摆手,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嗨,这有什么。你夫君这伤看着不轻,可得好好处理。”
江揽月点点头,从老婆婆手中接过那半卷细布,那老者已经帮着打来一盆热水,还有一条干净的帕子。
她将东西都接过来,走到谢司珩身边:“我、我现在帮你把伤口重新包扎一下。”言语间隐隐透着局促。
虽然从出京的那一刻起,谢司珩便说为了方便在外头行走,不要以殿下称呼他,甚至可以像朋友一样叫名字也无不可。
但江揽月却觉得那样到底有些逾越,于是一直以‘公子’来称呼他。
然而这会儿在这对老夫妻面前,她与谢司珩的关系是夫妻,再用‘公子’这个称呼难免让人觉得生疏,引起怀疑。
可让她叫夫君……这更叫不出口。她只能将称呼给省略了,直接说话。
往日里,她在谢司珩面前总是稳重端庄的模样,如今看见她这般尴尬无措的样子,谢司珩还觉得有些新奇。
他有些想笑,然而又怕眼前的人生气,只能强忍着,一本正经的点点头。
“辛苦了。”
老婆婆觉得新奇:“瞧这夫妻俩,还怪客气的呢。”
江揽月的脸又红了几分。
老者看见江揽月尴尬的模样,心知肚明,连忙拉着自己的老妻往外走。
就在江揽月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二人说话的声音飘了进来。
“瞧你,老说这些做什么?还是改不了多嘴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