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有难言之隐不愿归家,大可留些钱财,也好过让你的亲生女儿小小年纪便以打猎为生,你知不知道你的儿子最大的愿望便是考取功名,为民请愿,你是在毁他呀。”
苏玥真的是快要气疯了,现在想要当官也是需要政审的,有个落草为寇的爹也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安儿,不然姐姐把你过继出去吧,越想越觉得这事儿能行,她看向苏无名,
“族兄,能否让我弟弟回去,随便过继给谁都行,只要清白就行。”
虽然祖父被逐出了苏家,但若是苏安天赋够强,想来苏家也不会拒绝,而且也就是挂个名头,名义上好听一些。
“……”真是我的好女儿啊,有什么事不能背着我商量,苏父却不会拿自己孩子的前程开玩笑,所以这一刻他选择了沉默。
“这……”
苏无名也是没想到,这姑娘竟然如此果决,为了自己的弟弟可以连父亲都不要,他想了想,自己也就剩个孤家寡人了,
“不如便过继到我父名下吧,以后我可亲自教导于他。”
“行,我同意了。”
至于爹同不同意不重要,娘和弟弟会没有意见的,反正现在家里都她做主,正好爹也找见了,相信娘亲也没有执念了,以后带着娘亲和弟弟跟着苏无名走,她照样赚钱养家,多养一个也无妨,狄公弟子的弟弟,名头也能拿的出手,不至于太磕碜,总比有个逃兵加猎宝人的爹强。
“阿玥,你娘还好吗?”
“你说呢?一会儿你抽空给我写封休书,再给我和弟弟写一封断亲书。”
这话听着不近人情,可是对于这个不负责任的爹,苏玥也只剩下了失望,明明距离家中也不过几十里,趁夜偷偷回去看看,很难吗?
苏父看着自己的女儿,眼里满是惆怅,曾经的小团子已经长大了,他也偷偷打听过了,这些年都是女儿撑起了这个家,赡养母亲,关爱幼弟,承担了夫,父的责任,最终还是同意断亲。
终究是他负了这个家,做了猎豹人之后,便过上了纸醉金迷的生活,也曾在烟花之地挥金如土,与其娘子的恩恩爱爱仿佛过眼云烟,他已经脏了,不配为人夫为人父。
那边也是没有打起来,女店主既然询问姜威年方几何,可有23岁,眼神中并不是爱慕之情,而是一种复杂的哀伤,
“倘若我阿弟还活着,今年就应该是这个年龄,小时候我问她你长大了,最想做什么,他说,最想当县尉,捕贼之官最为威风。”
“你在上面的荒野建逆旅,是因为你们发现了这沉于地下的金刚寺,左图是摩什大师的舌舍利吧。”
苏无名突然出声打断了俩人的对视,主要还是怕这女店主又有其他打算,而且他也不想在浪费时间了。
女店主让他见识一下什么叫一秒变脸,目光瞬间冰冻,
“你还真是博学,猎宝人拿人钱财替人寻宝,只是这次费了点功夫,耽误了一段时间。”
“你们这些猎宝人跟盗贼有何区别?你阿弟就算不死也会受你的牵连,无法考取功名,更无法当上县尉。”
苏无名的急言令色,在这群亡命之徒眼中,也不过是垂死的蚂蚱,蹦哒不了多久,说再多也改变不了结果,两拨人之间不死不休,苏玥已经掏出了鞭子,离苏无名又近了一些,毕竟这可是自己弟弟未来的兄长。
听到这话的女店主突然很是愤慨,
“你以为我们想做列宝人吗?想当年我爹还是游击将军,却无端遭人陷害,要被满门抄斩,若不是及时逃跑,我和我阿爹的命早就没了,只可惜我的阿弟,这些狗官,竟把一个11岁的孩子……”
她顿了顿,强忍着泪水,可见,当时的情景有多么的惨痛,时至今日,每每想起还是难受非常,无法在回忆当时的过程。
这种心情苏玥可以理解的,如果自己的弟弟也被残忍的对待,她会直接杀了那些人,不管大人犯了什么错,但孩童是无辜的,流放也好,为奴也罢,总好过被残忍的分尸强。
没错,那个11岁的孩子替自己的父亲承受了因果。
苏无名长叹了一声,“自天后晚年,朝廷动荡,告密盛行,就连边陲军中亦不能幸免,我能看出诸位应该都是军中的老人,如今新天子已登基大赦天下,你们为何不设法鸣冤,还自己清白之身。”
其中一人仰天长笑,眼神中也满是嘲弄,“来不及了,杀过的人太多,清白不了了。”
“谁要什么清白之身,跟着猎豹祖师展下来的金饼银铤都快堆成山了,你们这些当官的哪个敢说比我们更有钱。”
“原来如此。”
苏玥再次看向苏父的时候只剩下冷意,见他眼神闪躲,幼时记忆中那个将自己架在脖子上看灯会的父亲终于还是死了,她闭了闭眼睛,一滴眼泪顺着脸庞而落,再次睁眼,只剩下陌生,
“我父已在战场上为保家救国而捐躯,今日在场的只有贼寇,降者不杀!!”
今日便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她不会亲自动手,看在对方给了自己生命的份上,留下一命,只是往后余生他与他们便再也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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