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将军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占据了先机,可以好好经营这块地,成为日后浇灭匈奴的关键?”
李斯被蒙恬的这番分析,大为折服,忍不住问了一句心中所想。
蒙恬闻言,兴奋一笑;“正如李廷尉所言,我大秦与匈奴势不两立,此地将是一决雌雄之地!”
“哦?如何一决雌雄?”
“首先,朝廷先在此地设伏大军,再将匈奴引至此处,关起门来打狗,我军可以己之长,攻其之短,如此单于能擒,匈奴主力尽灭也!”
“匪夷所思,匪夷所思啊。”
嬴政摇头沉吟了一句,然后目光灼灼地看着蒙恬:“那冒顿也是心思玲珑之人,会那么乖乖的入瓮?你拿什么来引诱他动心?”
“有一样东西,老臣料定冒顿一定会动心!”
“什么东西?”
“长公子.....”
面对嬴政的询问,蒙恬露出意味深长地笑容,然后转头看向扶苏。
扶苏见状,心里一咯噔,没想到蒙恬连自己都算计了,不由面露诧异之色。
“什么意思?你打算让扶苏当诱饵?”
“啊?”
蒙恬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紧接着连连摆手:“不不不,陛下误会了,老臣并非想让长公子当诱饵,而是长公子手中有一物,能让冒顿行动,以身犯险.....”
“他手中有什么东西?可以引诱冒顿?”
嬴政疑惑的看了眼扶苏,皱眉盯着蒙恬。
一旁的李斯等人,也好奇的看着扶苏。
只有嬴政身旁的赵高,眼中闪过一抹不易被人察觉的寒光。
之前李忆向嬴政提及的土豆饼,他记忆深刻,大秦根本没有这种食物。
如今听蒙恬提起扶苏手中的东西,他下意识想到了土豆饼。
却听蒙恬苦口婆心地劝说扶苏道:“长公子,非老臣故意将此物泄露给陛下,实乃此物对老臣,对国家都有大用.....”
“可是昊弟他.....”
扶苏一脸纠结。
嬴政眼睛微微眯起,凡是牵扯到赵昊的事,他都打起十二分精神,因为这小子除了坑爹,就是坑兄。
略作思忖,他便平静地追问扶苏:“是那小子给你的东西吗?”
“父皇,儿臣....”
眼见扶苏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嬴政冷不防的问了一句:“扶苏,还记得父皇告诉你的话吗?”
“你我既是父子,亦是君臣,这欺君之罪,父皇就不用给你赘述了,只是,你真心懂那小子吗?”
“嗯?”
扶苏一愣,有些不解地道:“父皇此话何意?”
嬴政反问道:“还记得那小子告诉你的话吗?”
“什么?”
扶苏茫然歪头,嬴政微微一笑:“此物应当在关键时刻用,对不?”
“父皇,您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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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怎么知道对吗?”
嬴政笑着打断他的话,然后从袖中拿出一把火铳,又道;“看这火铳,应该不难猜出,此物是谁给父皇的吧?”
“嗯。”
扶苏点头。
他自然知道这火铳是赵昊给嬴政的。
因为除了赵昊,没人能拿出这么神奇的东西。
却听嬴政又笑着问:“那你知道,他交给父皇的时候,说了什么吗?”
“什么?”
“此物应当在关键时刻用,特别是在保全自己的时候!”
“这.....”
扶苏一脸诧异,因为嬴政这句话跟赵昊当初告诉他的话,别无二致。
眼见自己儿子被自己忽悠住了,嬴政立刻开始打感情牌。
“扶苏啊,父皇对你一直给予厚望,从未想过放弃你。就算将你安排在这里,也是想锻炼你,如今看到你独当一面,父皇很是欣慰,看到你就像看到父皇当年的样子!”
“你知道父皇当年的梦想吗?父皇在你这个年纪,想的是天下再无战乱,想的是驱逐胡虏,统一华夏,想的是大秦万世不灭,如今驱逐胡虏的契机就在眼前,你明白父皇吗?”
“父皇.....”
扶苏闻言,顿时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嬴政深深看了他一眼,决定来个终极绝杀。
却听他满脸挂怀地道:“扶苏,还记得你母亲吗?还记得你母亲喜欢的那首《山有扶苏》吗?你的名字,是父皇对你母亲的思念啊,你母亲若在.....”
“阿母!”
扶苏听到嬴政提起自己母亲,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下来,跪地一哭。
嬴政听到扶苏的哭声,明朗的心骤然紧缩了。
微风吹拂着他的衣袍,此间高台,仿佛只有他们父子,一种久违的父子之情,油然而生。
周围的众臣见状,下意识退到一边。
蒙恬忍不住眼眶泛红。
这对父子的破镜重圆,他不知幻想了多少次,如今终于实现了。
只见嬴政轻轻拍打扶苏的肩膀,罕见的轻声细语道;
“我儿成年冠礼,父皇一直欠你一个礼物.....”
说着,随手摘下头上的铜冠,戴在扶苏头上,之后朝蒙毅下令道:“自即日起,皇长子扶苏与朕,会同丞相府,行国政诸事!”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什么情况这是?
陛下竟当众宣布扶苏与他共议国事?
意思是,扶苏距离太子之位,仅有一步之遥?
就在众臣大感震惊之时,扶苏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从地上爬了起来,扭头朝李忆道;“李忆,将东西拿来吧....”
“喏。”
李忆应诺一声,转身而退。
没过多久,一个色泽蜡黄的椭圆植物,被李忆双手碰到嬴政身前。
嬴政好奇地打量李忆手中的东西,扭头看向扶苏:“此物是?”
扶苏笑着答道:“回父皇,此物名为土豆,可亩产三十石!”
什么!?
嬴政闻言,童孔勐地一缩。
众臣如遭雷击,脑瓜子嗡嗡地响,心说陛下这加冠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