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以我爷爷当时的实力来说,是完全有可能同时供四个孩子上学的。
是他觉得再怎么要求学问,地也不能荒了吗?
如果让他们也读书,就算最后比不上大爷那么风光,像父亲钱文一样识文断字,能当个会计是不是也很好?
(当然,写书的并不会这么想。关于二大爷和四叔不识字的篇幅,在文中至少得占两千字,这为她的水字提供了借口。)
带着疑问,我曾问过父亲。
他告诉我说,家里总得有人干活。
我更为不解,地主家还用干活儿吗?不是有长工和佃户吗?
父亲说道:“大多数的地主,活计都比长工好。
“你爷爷就是一个非常让长工佩服的好把头。”
我出生以后,父亲给我取了这个名字——钱亦文。
这一与传统严重冲突的决定,遭到了来自于方方面面的反对。
近的,有自家的四叔、二大爷;
远的就更多了,连李得富、老葛头儿都曾质疑过。
从他们的角度来看,这么取名字,伦理纲常何在?
我虽不甚理解父亲的本意,他到底是不是希望我如他一样?
文,亦文,这不是对我能活成他一样的期望吗?
但我也没有去刨根问底,因为我能理解。
就如名为“朋(音)”的,给孩子取了个名字叫“小朋”一样,新时期的人可能并不会完全遵从过去的老规矩……
如了父亲的愿,我出息成了一个文化人儿。
父亲又尽其所能为我谋了一份职业。
正是这份放映员的工作,开启了我的别样人生。
说起来,这里边还有一段在前文中没有展开的故事。
那是我和三弯子媳妇儿以及葛君兰不得不说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