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当是世事无常,
胡先怎么也想不到像“桑禹”这样的人,世上还会出现第二个。
不过换个角度想想,或许这个世界本来就有着许多旁人几乎不可能知晓的神奇事情,
像“桑禹”、“萧玉书”这样的人,也许在世界每个角落都有,只不过各自的命运没有相交罢了。
“胡桑,那个……”头一次见向来花天酒地潇洒人间的胡先面上露出这等类似无能为力的嘲弄表情,桑禹这个作者的心里也极不是滋味。
一本烂尾的小说而已,写就写了。
可若是这样的事情真的就是身边熟悉的人的命,原本个个如花一般,却被自己这个人渣写的稀烂,谁会愿意?
这要落在桑禹身上,桑禹也是不愿意的,谁不想当牛逼哄哄的主角啊,那才叫活的风光自在。
但一切都没法改变了,此刻的桑禹早拿不起现代出租屋里那个养家糊口的破电脑,也改写不了什么结局了。
不过……
“但是小说归小说,现实归现实,你看现在咱们的日子不都过得挺好的嘛,”桑禹大咧咧道:“我之前写的什么时望轩跟你们不共戴天不都没发生嘛。”
“而且,”桑禹笑嘻嘻道:“我书里那个时望轩可是坐拥美女无数、比你还厉害的存在。”
“你再看看现在这个,都成断袖了,被萧玉书吃的死死的。”这个作者用轻松诙谐的语调劝道。
“好多事情已经不是我笔下说了算了,在这个世界里你们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没有什么谁的命该是什么样的。”
桑禹缓缓道:“就比如现在,你就算非要回玄天宗看看他们,估计也没人拦得住你 他们总不能把你打出去吧,毕竟还是有点交情……”
“……嗯,说的也是。”胡先抬起头,扫了眼窗外。
外面暖阳高照,如净水洗过的天空格外湛蓝,上面接二连三的飘着花花绿绿的纸鸢。
流光峰既没有玉兰峰茂密的树林、成群的鸟兽,也没有静心峰漫山遍野火红一片的凌霄花,更没有折云峰颇具雅性的翠绿竹林。
只有大片大片的草原绿野,每年的草长莺飞时,峰上娇俏的小弟子们都会三五成群的站在半山腰上放纸鸢玩,
而胡先这个流光峰大师兄,放的纸鸢一直都是最大最高最稳的那一个,所以受许多师弟师妹的追捧羡慕。
窗外的纸鸢成群结队的,占据了半边天,胡先微微仰着头,看着那些漂亮纸鸢,沉默半晌后才轻若蚊吟般,道了句:“放纸鸢都不带我。”
这话听起来像是少年朋友之间出去玩耍不带自己的埋怨,
可胡先转身出了门,却并没有参与到山腰上那群说笑的弟子中,而是悄悄隐去身形,绕过了对方……
“哎呦!我的纸鸢挂住了。”这时,有个小弟子无奈道。
其他弟子看见在树上卡的严实的纸鸢,不由得叹气道:“咦~,就算取下来,怕是也要被勾破了。”
“那怎么办?没得玩了。”
“要不你放放我的?”
“不行,你的丑不拉几的。”
“你居然还嫌弃……”
“呼唔——”忽的有阵轻风刮过,竟将卡在树枝上的纸鸢吹了下来。
“呀!它被风吹下来了!”小弟子兴高采烈的跑过去捡起来查看,竟惊喜发现上面一点损坏都没有,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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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嚯!真是天助我也……”
……
走在丹心峰上,胡先还没到峰顶,鼻间的清苦药味就越来越浓郁。
浓的有点呛鼻子,应该是药田又多开辟了几块,所以才有这么浓重的药味,
实在是苦,苦的胡先忍不住皱眉走的更快了。
令柔黄莺都没在自己峰上,光是这一点胡先大概就能想到她们去哪儿了,但他绝对不能跟着去,要是让时望轩逮住那就要了老命了,
配角的命也是命,胡先可不想冒这个风险。
不过来也不能白来,他知道山下还有许多被令狐司自爆波及到的百姓,那么作为染白的弟子,丹姝自然不会闲下来。
丹心峰的位置是七峰之中受阳最大也最近的那一个,所以这里的日头有些格外晃眼。
除了冷冰冰的折云峰之外,丹心峰也是胡先不常去的地方,因为这里的师徒两人以前基本上都不怎么在峰上待着,整天在外面四处游历行医,都不着家。
以前胡先是觉得丹姝这个人不仅是仁慈菩萨心,还爱管闲事,喜好操心外面那么多平民百姓的死活。
如今看来,原竟是胡先心胸狭隘了,
即墨琛曾经在世时也爱操心自己地盘下诸多平民的生活,而女随亲爹,都是一样的。
嗯......
也不知道寒允卿这孩子的头脑是随爹还是随娘,
反正胡先在这一点上是真琢磨不出来。
“哎呀!”
正思索着,胡先的脚下突然踩到了一个圆圆的、硬邦邦的东西,还不小,但脚下的触感又跟寻常的石头不太一样。
肯定不是石头,因为石头挨了踩不会叫。
察觉到不对劲的胡先立马收回了脚,后退一步低头朝脚下去看。
他看见了一个类似于人的脑瓜顶,
为什么说类似?
因为上面有个大土脚印子,
而且......
“#%#&*#¥*......”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这个脑袋被胡先啪唧一脚给踩到了土里,只剩下个天灵盖勉强露在外面,连话都闷闷囔囔说不出来。
不过这并不妨碍胡先通过激烈的语气辨出这不是什么和善话,
他蹲下身伸手抓住这个脑袋的头发,使劲往上拔了拔。
跟拔萝卜似的,难拔,拔到最后,拔出了一张清隽的脸来。
胡先一瞧,挑眉道:“哦~原来是你啊。”
“噗呸!你走路不长眼睛啊!”头被拔出来的丹华脖子以下还埋在土里,他的脸侧、睫毛、眉毛甚至嘴上还沾着泥土,看起来很是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