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4章 来者不拒(2 / 2)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这几个幸存的令狐修士终究还是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依靠了多年的本家。

萧玉书并没有目送他们离开,

因为这种情况,多看他们一眼,就可能多给他们带来一点没法全身而退的风险。

“他们走了。”身旁青年抱胸而立,低声道。

萧玉书这时忽然有点没来由的伤感,嗯了一声,道:“走了。”

“事情都完了。”这个低沉的声音又道。

“嗯,完了。”萧玉书随口应道。

“……”

“……”

“哎呦!怎么可能完了呢!”

双方保持相当一段沉默后,萧玉书就跟被电了一下似的,突然跳回身,抓住身旁青年,半搂半抱的就开始一边拍土一边各种嘘寒问暖。

“哎呦呦呦,一身灰,快拍拍。”

“轩轩辛苦了!”

“放心,我怎么可能忘了你呢……”萧玉书呲牙笑着,心里却是一阵汗颜,

呼——,

好险好险,

差点忘了关心关心自己身边这个小玻璃心了。

萧玉书脑子里可是还记得小时同志之前对自己那关心谁都不关心他的控诉,

可不能再犯了。

“让我看看昂,胳膊,腿,脸,哎……都没事,挺好的挺好的……”

时望轩挑着眉,任由萧玉书从上到下打量着,唇角弯着一抹要扬不扬要拉不拉的弧度,也说不准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反正眸中那道深邃不见底的暗色是极为明显的,里面完完整整装着萧玉书笑嘻嘻的脸。

萧玉书咧嘴笑道:“这下好了,你没事,我也没事,皆大欢喜。”

看他神采奕奕的高兴样子,时望轩也不自觉的嘴角上扬,正欲启唇说什么,却被铃儿一声惊喊打断:“哎呦!宗主你没事吧?”

连陈雪也惊道:“宗主你怎么样……”

宗主?

胡先?

他咋了?

萧玉书、时望轩以及其他人朝声音方向看去,恰好在一旁的地上看见了一溜儿白。

因为爆炸,

现在的地面上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石坑,

然后坑里好多被炸飞进去的人。

在其中一个坑里,胡先这个大号的有些不太熟悉的俊脸一抬起来再加上满脸的黑灰差点没让萧玉书认不出来。

幸好他身上压着个外貌特征过于明显且独一无二的家伙,

所以萧玉书认出来了。

虽然认出来,

但还是一脸疑惑。

不止他疑惑,其他人也疑惑。

寒允卿上去对着坑里喊了嗓子:“六师弟,你没事吧?”

因为替合欢宗其他娇娇弱弱小男修小女修抵挡余波被震到坑里的胡先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刚想表示自己没事就是有点虚,

结果就听寒允卿十分响亮的下一句:“学府里那个大夫怎么出来找你了?”

要是问这个的话,

胡先只能表示“这他娘的我怎么知道!”

他趴在地上艰难伸手,想把牢牢压在自己身上的家伙掀下去,却听上方响起对方一声轻微痛吟。

“嘶——,疼……”

胡先身体的动作顿住一瞬,然后气沉丹田,双手在地上奋力一撑,十分麻利的翻身而起,任由那人滚落在地发出一声沉重闷响。

胡先站起身,自顾自的拍着脸上的土,匆忙的整理自己的形象,完全没有要管管脚边地上这个白毛的意思。

见此,一同趴在坑边往下看的黄莺不忍心道:“六师弟,你别这么无情啊。”

“大夫可是帮你挡了一下,才会受伤的。”

胡先一听,当即笑了,凉凉道:“是吗?”

然后伸脚在面前人身上踹了一脚,使得对方发出一声闷哼。

刚才打那么激烈都不知道出来帮个忙,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藏得那么严实,一声不吭就这么看着胡先挨打,

现在都打完了,没事了,知道出来给胡先挡一下余波了,

这也就算了,

居然还拿他垫底,

岂有此理!

思来想去,还是不够解气,因此胡先抬腿又踹了地上这个白毛一脚,

“躺够了没有?够了就死起来,撅个屁股都不嫌丢人......”他一边慢条斯理的整理自己的衣冠,一边毫不客气的冷眼道。

哪知烛九这个马后炮只是在地上翻了个身,然后露出了一张妖冶可人的脸。

“你好无情啊......”

只见地上这个红衣宽肩窄腰的银发男子低眉落眸,薄唇下撇,狭长上挑的双眼浮着水光,一副楚楚可怜的动人模样,

虽然是男儿身,可这身段,这脸蛋,往地上弱柳扶风似的这么一倒,谁瞧了不得多看两眼,谁还会狠得下心来去冷眼。

不能说全部人都舍不得、看的入了迷,

只能是说大部分没见过世面的修士站在上方往坑里这么一瞧,但凡看见烛九容貌的,都没有多少人能做到像胡先那样冷心无情。

因此在看到胡先这个一向以风流多情称着的合欢宗宗主在面对眼前这个娇娇弱弱舍身救英雄的美人非但没有怜惜反而还一改之前怜香惜玉见色就上态度的冷眼时,除了奇怪就是责怪。

和煦趴坑边啧啧道:“夏微凉啊,这么多年过去,你瞎了?”

胡先干笑道:“我要是瞎了,第一个看上你。”

青云奇怪道:“你改邪归正了?”

胡先接着干笑:“你觉得可能吗?”

不知何时来到萧玉书身边的挽酝难得有心情看戏似的插了一句嘴:“难不成是他长得比你好看,你自卑了?”

胡先笑容有点僵了:“区区一个白毛......”

染白摸着下巴琢磨道:“此乃一大稀奇事......你莫非......要不要我治治?”

胡先终于还是笑不出来了:“你们有完没完?我在你们眼里难道就这么来者不拒、荤素不忌吗?”

“那可不,”这时桑禹在坑边探出了头,贼兮兮的脱口而出道:“你可不就是来着不拒嘛。”

“我就不提了,之前你对萧玉书下手两次,也就是人家宁死不屈,跟贞洁烈妇似的,要不还真就让你得手了。”

霎那间,

坑里坑外两拨人间的气氛突然就诡异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