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家的庄园外,鹤冲天驱车带着沈香引抵达。
庞文魁的尸体已经火化,鹤冲天当时亲眼看着尸体被推进焚化炉的。
庄园里还有一些黑色白色的挽联和花圈没有清理完。
沈香引上次来,记得院子里有很多保镖,可以用戒备森严来形容。
这次,保镖只剩下两三个,庄园里开了些春花,观赏树也生出嫩芽,没了之前的死气壁垒,一派生机盎然。
进门后,管家引着二人到会客厅。
沈香引一进门先看到了坐在会议桌另一端的庞显顺,正巧看着她,目光落定。
庞显顺起身颔首问候,“沈小姐也来了。”
沈香引笑都没笑,“卫生间在哪?”
管家引路,沈香引从会客厅出去,剩下鹤冲天、庞显顺和齐宴。
庞显顺先开了口:“鹤冲天,我约你见面,是想聊聊青龙集团的后续发展。”
鹤冲天点点头,没有说话。
庞显顺低头捏捏眉心,一脸忧虑:“我爷爷去了之后,我病了几天,说来不怕你笑话。”
庞显顺抬脸看鹤冲天:“之前他老人家在的时候,我当自己是个晚辈,是个孩子,有恃无恐。如今…庞家也只剩我了。”
“节哀。”鹤冲天后仰,宽大的肩膀靠进椅子里,坐姿歪歪斜斜,不甚在意庞显顺的心路历程。
“庞少爷这一个多月接手集团生意,可还习惯?”
据鹤冲天所知,他不在的这一个多月,庞文魁可谓是给他的宝贝孙子安排了个28天速成董事长的魔鬼训练营。
恨不得让他立刻接触到集团上下里外所有人所有生意。
庞显顺表面上不敢不从,私下叫苦连天,多次鬼哭狼嚎想回国外。
庞显顺苦笑一下:“人该做什么,和想做什么,并不总是一致的,相信你也是。”
鹤冲天原本懒散的姿态忽然一滞,怎么感觉庞显顺经过这一个多月,说话都不一样了,还真是成长了?
庞显顺接着说:“爷爷的死给我带来了很大的打击,一朝马死黄金尽,亲者如同陌路人。”
鹤冲天舌尖略过牙尖:“庞少爷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我需要你帮我。”庞显顺双眼泛红:“身边不少人明里暗里告诉我,让我防着你,甚至建议我探探你的口风,便可知什么是狼子野心,但我认为,最不该防的人是你才对。”
鹤冲天眯了眯眼,庞显顺的话让他出乎意料。
庞显顺:“鹤冲天,你的能力是不争的事实。你跟着我爷爷五年,平步青云到今天的位置,他是伯乐,你是良驹。”
被比作马,鹤冲天面色不悦。
庞显顺很快又笑着说:“而我,是那懵懂稚犬,需要你的支持和帮助。”
“我知道,主事这个位置,本该是你的,阴差阳错落到我手里。于理我该识趣的还给你,但是……”
鹤冲天压低深眸,像要看穿庞显顺。
庞显顺被他盯的挪开了眼:“但是于情,这是爷爷对我的寄托,我是庞家三代单传,不想忤逆爷爷的意愿。”
“鹤冲天,树大招风,你若是真的做了龙头,未必是好事。”
“集团的实权在你手里,你我不是敌人。”
鹤冲天听出庞显顺的弦外之音,是让他做摄政王的意思。
“我无心争夺权利。”才怪。
庞显顺脸上露出略显天真的笑:“当然,你无需和任何人争,便是得天独厚的天之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