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关市,紫鹊镇。
根据鹤冲天母亲给的电话,周正追到的最新线索:一个月前,有人在紫鹊镇的一间中药铺子见过庄师。
此地距离青山市远一千六百多公里。
鹤冲天独自驱车十七小时,早晨出发,凌晨到达。
车停在紫鹊镇古旧铺石板的主干道上。
道很窄,鹤冲天的车停路边,像格格不入的庞然大物。
沈香引下车高高撑起胳膊伸展,玲珑的曲线瞬间吸引周围人的目光。
鹤冲天两步迈到她身前挡着,“先吃点东西。”
沈香引转动酸痛的脖子,“同意,服务区的东西简直不是人吃的。”
一齐走在宁静街道,路尽头,月下远山呈青黑色,披着月华的袅袅雾气飘过,是遮挡北风的屏障。
紫鹊镇很暖和,走了没几步,沈香引发了汗,脱下外套挂在手臂上。
三坊一照壁的白墙灰瓦建筑让街景风貌格外陌生。
沈香引忽然觉得自己和鹤冲天像一对散步的普通情侣,挽上了他的胳膊。
她自己都没发觉,从什么时候开始依赖这个人如其名,名如其形的男人。
也许是第一眼就被吸引。
沈香引像着迷炙热浓烈的日出、火焰、红枫树一样,被他吸引。
她并非不关心他的灵魂。
相反,因为鹤冲天,她第一次意识到并反省:自己为什么从不关心别人的灵魂?
凌晨的小镇街道冷清。
要么是东西收的干净空留一个玻璃罩的摊位,要么是地上的货盖了块布,只剩三三两两的摊贩还亮着灯。
鹤冲天观察周围的店铺,带盘踞自己胳膊的考拉进一间野生菌火锅店。
店里还有一桌客人,六个人喝大酒,满面红光旁若无人的吵嚷。
沈香引坐在离那桌人最远的位置,拿着鹤冲天手机点单。
“鹤冲天,你喜欢吃什么?牛肝菌应该不错…”刚说出口,鹤冲天的手机来了电话。
江月弦打来的。
沈香引记得这个名字,好听。
她没见过江月弦,也没听鹤冲天提起过。
每次江月弦打电话,鹤冲天都很重视,会避开她聊很久,表情看起来也总是愉悦的。
十次有八次,鹤冲天接完江月弦的电话会有事离开一半天,是去见她了吧。
她会是谁……?
“你的电话。”沈香引悻悻的把手机还给鹤冲天。
果然,鹤冲天看到来电显示后起身到外面接。
不该问的别问,他不想说的就不会说,别自讨没趣。
沈香引这么想着,掏出自己的手机扫码点单。
不管鹤冲天想吃什么,先一通乱点。
下单后等了好久,鹤冲天还是没有回来……
沈香引不禁冷哼一声,掏出烟点燃。
打火机被用力摁得脆响。
隔壁桌的的男人注意到她的存在,自以为小声的讨论。
“瑞哥!你看那个姑娘,一个人吃火锅,就是背对着看不清脸。”
“脸么,关了灯都一样!看这背影这身段,啧啧啧~~是一个人么?还会抽烟呢!”
“附近哪个按摩店新来的姑娘?”
“大晚上,一个人,穿成这样,她怎么敢啊?”
充满意淫意味的聊笑,沈香引熟视无睹,习惯了。
坐一天车,前一天的宿醉劲儿也没过,累得很,懒得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