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不善,周承望声势汹汹步步走近。
沈香引问鹤冲天:“老龙头请他了么?”
鹤冲天双眸沉静如星,周身散发出一股使人噤若寒蝉的压迫气场,“请了,在一楼。”
寿宴的座位安排,是按照地位由上而下,一楼是没什么实力也不算亲近的散客。
周承望走近了,身后跟着的几十个亲信,各个挺胸叠肚的在撑场面。
老龙头掀了掀眼皮,嗤鼻一声:“老周,有事?”
周承望鞠了一礼,假模假样,语气阴阳怪气:“你今日九九大寿,多年老战友,我自然要亲自来敬你一杯。”
老龙头乏于应对,默不作声。
鹤冲天淡漠靠着椅背,眼神恣睢。
“敬酒?好大排场。今日喜寿,老龙头重义,图高兴,对主要宾客皆有顾到,已经饮了不少酒,不便再多饮。”
他完全没有把周承望放在眼里,言下之意:你现在没有资格敬酒。
周承望扯了扯嘴角,举着酒杯的手悬停在半空中,老龙头不动如山,没有要与他碰杯的意思。
空气凝固,周围的宾客都安静的看着这一场面,气氛尴尬。
鹤冲天倏地笑了,偏头摸了摸野性的眉尾,语气跋扈:“你要真想喝这杯酒,跟我喝。”
说着,鹤冲天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举起杯,绕到周承望面前。
周承望顿时收回手,将酒杯放在一旁。
下一秒,鹤冲天倾斜酒杯,将酒水从左到右洒在周承望脚前,是祭酒的方式。
周承望是万没有想到,鹤冲天会当着老龙头和这么多人的面,触他霉头到如此地步。
“你!鲜廉寡耻!”
鹤冲天俯低,在周承望耳边低声,“你,敬酒不吃吃罚酒。”
接着直起身,居高临下看他,大声正色道:“老龙头寿宴,任何人,不可造次,前礼堂堂主也不例外。”
周承望身后的亲信蠢蠢欲动。
周承望抬手制止众人的躁动,凸显自己的威风,忽的笑了。
齐宴带着舞狮的队伍来,一行人走到宴会厅的更衣室。
周承望瞟一眼,夸张大声:“小鹤,这就是你给老龙头九九大寿请的舞狮班子?啧啧啧——”
周围的气温骤降几分,鹤冲天语气也像掺了冰块。
“你那点余热,不好好捂着安享晚年,烧在这些上不了台面的把戏上,可惜了。”
老龙头会留周承望一命,最大的原因是受困于众人口中一个“义”字。
如今他破坏寿宴,鹤冲天或老龙头,都不会再容下他。
周承望面色得意,用尽了力气让自己声音尽可能中气十足。
“狮,乃祥瑞之兽。驱散邪气,带来福气。舞狮者通过精妙的步伐、灵活的身姿和细腻的表情,将狮子的威武、活泼、顽皮等特质展现得淋漓尽致。每一次跃动都是对舞者技艺和意志的挑战,每一次转身都蕴含着对传统文化的尊重和传承。”
卖弄完,周承望颇为可惜道:“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舞得好,小鹤你贯会打打杀杀,对礼堂的诸多门路,还是浅薄无知啊!这事,办的属实不漂亮。”
眼看吉时到,这么大的坑,舞狮台上重头戏,演也不是,不演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