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冲天想不到老龙头有什么理由要弄死他。
老龙头庞文魁能混到今天的位置,靠的是一个义字。
他未必是好人,但不会背信弃义、卸磨杀驴。
鹤冲天是青龙集团的功臣,目前集团七成的盈利都倚靠这位名震青山的执堂堂主。
即便是功高震主,也不该以这种方式解决。
庞文魁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年纪,对集团事务出不上什么力。
青龙集团没有鹤冲天,活不下去。
别说把这么大江山传给庞显顺,就是手底下跟着混了这么久的兄弟们,可能都会饿死。
眼下集团没有可用之人,庞文魁不傻,绝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动他。
可话又说回来,青龙集团,除了庞文魁,还有谁有那么大能量?
沈香引既然这么说了,自然也有她的判断和道理。
一个猜想,激起千万层水花,车厢里的气氛变得安静压抑。
几个小时后,抵达松石县附近一个荒凉的村落。
鹤冲天将车开上山,停在半山腰的密林。
车头正对山对面的一片废弃厂房。
天色接近傍晚,茂密的树林遮天蔽日,周围昏暗,但是视野极好。
鹤冲天抬手看腕表,指了指对面的厂房:“快开始了。”
沈香引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废弃厂房杂乱的某个屋棚外,挂着一盏不亮的灯。
一辆商务车停在不远处,车上下来三个人。
周承望,林俏珠和齐宴。
沈香引捋了捋耳边的头发,向前倾了倾,“齐宴怎么也在?”
鹤冲天语气不太好,“周承望手里没什么人堪用。”
沈香引掏出手机,“要不要知会他一声,叫他躲躲?”
鹤冲天捉住沈香引的手臂:“不用,容易打草惊蛇,他不玩,出不了什么事。”
陆陆续续又有几人到达后,葡岛老板从厂房里出来,坐车离开。
不久后,鹤冲天的电话响起。
葡岛老板打来的。
局已布好,葡岛老板现在需要尽快离开内陆,等风头过了,再回来。
沈香引从电话里得知,这场玩得大,葡岛老板慌的和要逃命似的。
原本没有计划搞这么狠,是周承望和林俏珠胃口深,颇有破釜沉舟的意思。
不难理解。
周承望的资产短时间缩水一半,他若是想争度假村的项目,需要巨额的现金保障。
能否尽快翻身,就看这一仗。
而林俏珠,输得更惨。
前几天在九月轩的激将法,火力凶猛的点燃了导火索。
鹤冲天将车内空调暖风大开,又开半截车窗保证空气流通。
沈香引是一边呼吸山林里的新鲜空气一边吹暖风,舒服的很。
二人盯着山下的动静,他们这趟来,不需要做任何事,看戏就好。
其实鹤冲天老实待在青山市更为理智。
之后周承望追究起来,拿此事做文章怪责鹤冲天不仁不义同门相残,会落下话柄。
鹤冲天行事乖张野蛮,没什么章法可言,嚣张的不得了。
要不是会破坏结果,他恨不得站人门口看戏。
沈香引所在的半山腰位置,山下的光景一览无余。
“他们有这么多盯梢的,警察能抓着人么?”沈香引问。
鹤冲天看着厂房周围七八个隐蔽位置的盯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