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老王将刚才的情形解释了一番,潘氏愣了一会儿,才不敢置信地问:“她没有跟你说去哪儿了?也没告诉你什么时候回来?”
“是。”
潘氏回过神来,四处寻找,这才发现自己刚刚脱下的发簪耳环都不见了踪影!
那老东西,竟然在这种时候,拿了自己的发簪耳环逃了!?
那可是跟了自己二十多年的陪嫁丫鬟啊!
当初让她进了府,给她配了管事,这些年男人和儿女在家也都很有脸面,她怎么会这个时候跑掉?
潘氏顾不得体面,匆匆催着车夫老王驾车回家。
刚进家门,就看到两个奴仆毫无体统地在撕扯着什么。
“你们在做什么?”潘氏一声断喝,那两个奴仆吓了一跳,其中一个撒了手,另一个搂着东西就跑。
潘氏眼尖地发现:那竟是自己房中的珍贵古董摆件!
“该死的!你们哪里来的狗胆!”潘氏尖叫着往自己房中匆匆跑去。
可等进了院子才发现,房里空无一人,寻常守在这里的丫鬟婆子一个都不见了,贵重的东西更是不见了踪影!
就是再后知后觉,她也终于反应过来:因为家中奴仆趁着她不在家的时候,竟然偷了家中的东西跑了?!
“该死的!你们这些该死的……”潘氏刚要开哭,突然想到自己的闺女和儿子,赶忙跌跌撞撞地又往闺女和儿子院子那边跑去。
儿子被捆成了粽子,闺女院子里却传来阵阵哭喊:“呜呜呜……”
潘氏吓得魂飞天外,赶紧往里面跑,却见喂马的独眼汉子正将赵惜云摁在床上欲行不轨。
那独眼汉子还怪笑着:“你那孽障弟弟竟然残害了那么多女子,你来还债有什么不对?”
潘氏左右看看,随手抄起撑窗户的棍子冲了过去,朝着那独眼汉子的后脑勺狠狠砸了下去。
汉子一声不吭地扑倒在了闺女身上。
潘氏顺了顺气,随后赶过来的赵振祖也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呆住,随后他赶忙上前将那汉子扒拉开,救出了衣衫不整的妹子。
一家三口劫后余生,两个女的放声大哭起来!
赵振祖却只觉得后脑勺发麻:那独眼汉子被娘打死在了妹子床上。
怎么办?
虽说是个下人,可这人没有卖身,因为养马有一手才被请进来的,签的是活契。
签了活契的下人,主家是没有权利擅自打死的。
若是寻常,赵振祖和潘氏都可以无所谓:赵侍郎有关系,这种事情若是有人寻上门来,他们给点银子就打发了。
可眼下赵侍郎前途未卜,赵家树倒猢狲散,家仆偷窃了钱财和卖身契,都跑得差不多了,他们又能如何?
在这样的战战兢兢中,还是赵振祖咬咬牙,扛起了所有。
“先不管这个,将剩下的人召集起来,若是想走的,就放了人走吧,免得再出人命。”
赵家将所剩无几的奴仆归拢过来,将没被偷走的银子拿出来一些,遣散了要走的奴仆,剩下只有十来个。
几房妾室姨娘一个比一个哭得惨:她们的孩儿都还没有潘氏的大,小小的孩子以后若是没了倚靠,可怎么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