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公事公办似得,一一细致的替他量了身长,手臂,后背,前胸。
然后是腰间。
姜晚澄手中仅拿着一根绳子。
要量腰,便免不得要靠近许多。
她埋首向前,双手拿着细绳绕过温朝晏紧实的腰身,然后仔细收紧确认刻度。
若是此时有人路过门外,看到他们二人身影,定会以为姜晚澄是靠在这郎君的怀中。
实在暧昧,有伤风化。
但实则二人自己才知,她此刻的身子距离温大郎要多远,便有多远。
一双手臂打的直直的,二人中间再挤个雅姐儿也毫无问题。
量了长度后,姜晚澄立即便收了收。
然后转身便用细碳磨的笔在一旁的石板上,记了个数字。
温朝晏见她如此举动,眉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
“好了。”
姜晚澄收起绳子,放下炭笔。
然后去了一旁洗手。
猎户却往她身前一站,挡了她身前的光影。
姜晚澄顿住,客气问道:“郎君可还有事?”
温朝晏盯着她:“女娘为何躲我?”
姜晚澄故作惊讶:“郎君为何会如此作想?我为何躲你?我还很忙,抱歉了郎君。”
她说着微微一个欠身,从一旁错身,拿起石板回了房间。
待她走后,温朝晏脸色顿变,捏紧了拳头。
她何止是躲着他?
简直就是将他当做洪水猛兽,财狼虎豹,唯恐避之不及了!
一夜之间,二人竟好似回到了刚刚相识的那段日子。
生疏有礼,客气疏离的彷如陌生人一般。
之前她也恼过他,可也绝不会是这两日这般,连看他都不愿多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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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朝晏哪还有不明白的?
姜晚澄这回,是真真正正的不愿理他。
这两日他甚至觉得,她已将他视为了无物……
温朝晏根本不知自己到底哪里惹恼了她。
只知从前那笑如春风,温柔娇怯,善良坚韧却又不急不躁,处事果决而又爽利,一颦一笑,一言一句都揉进他心中的女娘,如今对他突然态度急转直下,无比冷漠,不再搭理。
温朝晏心头,一时钝钝生疼,像是别人刺了一把不太锋利的木剑。
看不见血,却搅的他生生撕裂了般。
他猛地抓了一下胸口,这滋味,真叫人生不如死般的,不痛快。
姜晚澄加班加点,用了两日,便将猎户一整身的衣服都做好了。
还剩了不少布料,便又用了一日,做了一套春衫。
三日后,她将两套黑色的衣裳都递给温二郎,让他交给猎户。
温二郎却关切的看着她问道:“阿姐,你这三日都没有怎么出过房门,每日也只晚上做饭时,才出来与我们一起吃饭说话,我瞧你甚是疲累,还是不要再做这些活儿了吧?”
姜晚澄看着他微微一笑道:“我没事,再不抓紧些,等我走了,你们到了春日没有衣裳穿,没有被子盖,如何是好呢?放心吧,阿姐知道保护眼睛。”
温二郎听她似乎去意已决,顿时脸色一僵。
他不明白:“阿姐,你……你果真要走?为何?咱们,咱们如今不是一家人吗?”
姜晚澄温柔的看着他。
知道他心性并非普通孩童,所幸选择坦白:“二郎,我不是温家人,你知道的。”
“当初我承诺留下一百日,也是为了报答你兄长对我的救助恩情。”
温二郎:“只为了恩情……难道你不是真心待我和雅姐儿的吗!?”
温二郎仿佛受了极大的打击,一时不能接受,转身仓惶而又难过的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