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附同！”蓝玉站出来附翼朱棣。
朱元璋、朱标微不可察点头。
瞿通站在后面，感激看了眼朱棣。
燕王这番话，太子表态支持。
太子系就不敢因今天瞿能牺牲太子卫率，太过分针对瞿能。
燕王是向太子举荐自家长子。
并且还有蓝玉的附同。
无论在陛下心中，还是太子心中，影响都是举足轻重的。
……
“垮了！常茂垮了！”
就在此时，有人大喊一声。
众人视线转移，投向‘战场’。
只见，常茂在张武的围攻中，多次被木铳刺中胸口，几次厚着脸皮，继续‘战斗’。
被评判组直接派人下令撤出战斗。
本来已经乱做一团，且损失三分二人员的常茂标，随着常茂身亡，被评判小组，直接宣布战败。
张武带着剩余的九百多将士，直扑瞿能标。
被围困的孙元楚营，看到张武直扑而来，第一时间下令，相向对进。
两部击垮包围圈，汇合后，张武没有撤往包围圈外。
反而从冲开的缺口，一头扎了进去。
在瞿能调整阵型前，猛冲猛打，凭借局部优势兵力，凿穿了另一面包围，直接把瞿能的包围圈拦腰截断。
瞿能标的阵型也渐渐混乱。
又过去三炷香时间。
朱元璋看着还在坚持，却已经乱成一团的瞿能标，下令：“鸣金结束吧。”
现在，瞿能标全靠瞿能一个人撑着。
几个管带已经‘阵亡’。
队官也越来越多被‘击杀’，退出战斗。
棚与棚、排与排之间的配合，与常茂标乱了后，没什么区别。
也就第一标之前战损了不少人。
瞿能才能继续坚持。
不过已经没有必要了。
对抗演练的最终目的，是找出朝廷新军和老四新军之间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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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暴露的东西，也都暴露了。
咚咚咚……
终止的鼓声响起。
场上喊杀声渐渐平息。
所有人，缓缓放下手中‘木铳’，看着刚刚奋力搏杀的对手。
一群老兵，看着陆军第一镇的新兵，眼神变了。
变得郑重。
瞿能走到张武面前，含笑拱手，“我们输了，输的心服口服！”
话中，眼含羡慕，深深看了眼张武。
他听说张武这个人时。
是皇后娘娘把明霞姑娘，许配给张武。
当时，不知多少人，暗暗捶胸大骂，张武走了狗屎运。
就连他父亲，都羡慕。
毕竟，明霞姑娘是皇后娘娘的贴身侍女。
且不说这层身份关系。
就是跟随在皇后娘娘身边，被皇后娘娘耳提面授教导，拥有的能力，都是他们这些官权勋贵之家看重的。
一般士绅家的小姐。
就算是官员家的小姐。
见识能力，也未必比得上明霞。
这样一个女子，却被陛下、皇后赐婚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就因这个小人物和燕王关系很好？
朝中嫉妒眼红、不服者很多。
可今天，事实证明，陛下和皇后慧眼识珠！
张武的个人勇武或许不如他。
但在燕王教导下，练兵能力、指挥能力不输他！
至少，陆军第一镇就是谭渊、张武这些人，配合、协助燕王练成的。
他也参与了朝廷新军编练。
可明显不如陆军第一镇。
他十分羡慕，张武能得燕王教导。
张武笑着抱拳，“瞿标统也很强，在对抗前，我们都分析，只要我们打的常茂承受不住，瞿标统出于自身往后政治利益考量，一定会支援常茂，毕竟，这只是一场对抗演练，相比往后的政治利益，即便支援常茂，导致战败，也能赢得太子系全体好感，可事实证明，我们判断错了，不然也不会打的这么困难，再打下去，谁胜谁负，还未可知。”
……
“王爷经常对我们说，为将者，欲成名将，就要纯粹！”
瞿能微微愣怔。
随即苦笑摇头。
如果不是实在舍不得，这个难得与陆军第一镇较量的机会。
从中找出自身不足。
他一定会为了往后政治利益考量，选择支援常茂。
瞿能收起思绪，郑重道：“王爷说得对，王爷这番话，我也会铭记于心。”
他再不改正。
恐怕，将来再见张武，都只能望其项背了！
燕王那等人物，不是他比较的目标。
但谭渊、张武这些燕王调教出来的将领，就是他要追赶、比较的目标。
“陛下传召三个标，队官以上将领！”
就在这时，命令声传来。
瞿能、张武等人，忙前往御驾前。
很快，朱元璋面前，就站满一群将领。
朱元璋指着张武，笑道：“咱当初接见你时，你还是个总旗对吧？现在都成了一名协统，今天的表现更是出彩，不枉咱把明霞许配给你，现在，配得上明霞了！”
张武往站在马秀英身侧的明霞方向看了眼。
忙单膝跪地，行礼，铿锵道：“张武永远铭记陛下和娘娘厚爱！”
朱元璋笑着点点头，“起来吧，往后跟着咱家老四，好好干！”
“遵命！”
朱元璋视线这才转移到瞿能、常茂等人身上，“这一战，你们有什么想说的？”
“陛下，臣要弹劾瞿能战场上，为了个人出风头，不配合……”
哼！
常茂愤懑弹劾尚未说完，朱元璋就重重冷哼一声，“你知不知道，张武他们，就等着瞿能分兵支援你，让支援的兵力，陷入你这一标的乱局中，然后凭借他们棚与棚，排与排灵活自如的配合，歼灭你们！”
常茂低头，大气都不敢喘。
朱元璋懒得搭理，点了点太子卫率中，一名队官，“你来说说，战场上，面对陆军第一镇第一标的感受！”
队官犹豫看向蓝玉。
蓝玉瞪视，“老老实实说！有什么感受就说什么！”
这个时候，若是还遮遮掩掩，太子卫率，乃至整个朝廷新军，都无法改正缺点。
“陛下，末将感到陆军第一镇很刁钻，他们兵力明明比我们少，可末将感觉，整个战场上，无论冲到哪儿，面对的第一镇将士，都比我们更有兵力优势，越往后，越发窒息……”
所有人都静静听着。
底层将领的感受。
更直观，给人的冲击更大。
瞿能默默听着，暗暗叹息。
之所以，明明己方兵力占据优势。
却总感觉，第一镇更有兵力优势。
为此窒息。
说到底，还是战场上，陆军第一镇最下面，棚排配合太好了。
等队官说完后。
朱元璋起身，环视在场的将领们，“朝廷编练新军数年，将士们走石子路，你们是能不走就不走，兵法操典，是要传授给下级将领的，尔等高高在上，认为下面的将领，如果自己琢磨不会，就不配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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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开始历数军中陋习。
……
“今天看了陆军第一镇的表现，你们还觉得，下面的低级将领，不配学吗？他们学不会，将来你们也打不了胜仗！没有功劳，你们凭什么因功受赏，别说受赏，你们都可能战死疆场！”
……
朝廷新军，传承了旧军中一些陋习。
朱元璋其实一直知道。
只是找不到机会发作。
他很清楚，若无这次惨败，即便耳提面授，这些混账也听不进去。
他一直在等这个机会。
老四也果然不负他的期待。
陆军第一镇，狠狠给这群混账当头棒喝。
所有将领，全都低着头，不敢辩解。
许久后。
徐达带领评判小组走来时，朱元璋才停下来，询问：“天德，最终评判结果如何？”
徐达走过来，将评判结果递给朱元璋同时，汇报：“禀陛下，陆军第一镇第一标尚有一千零八十三人可一战。”
“太子卫率常茂标，整标溃败。”
“京营新军，瞿能标，经统计，尚有一千三百四十五人可战。”
……
“嘶！”
“不可能吧，第一标最终幸存人数，几乎和京营新军一比一？”
……
倒吸凉气声，议论声从群臣间响起。
很多人都在质疑，徐达是不是偏袒女婿朱棣。
徐达懒得理会质疑。
他是偏袒了。
不过偏袒了太子卫率。
常茂标战损了三分之二，直到常茂‘阵亡’，他才判定太子卫率溃败。
按照战场经验。
常茂标‘战损’最多五成时，就能算作溃败了。
“陛下，经过评判小组讨论后，一致认为，即便打下去，瞿能标也一定会落败，故，对抗演练，陆军第一镇第一标胜！”
朱元璋点点头，看向太子卫率、京营新军将领，“这个判定结果，你们服气吗？”
瞿能当即抬头，“服！”
“服！”
“陛下，末将输的心服口服！”
……
其他将领纷纷表态。
朱元璋满意点点头，深深看了眼瞿能。
老四说得对，瞿能值得培养。
标儿麾下，不能光靠蓝玉、沐英，也得培养一些，更年轻的优秀将领。
随即看向徐达，“天德，去宣布结果吧！”
“赢了！”
“咱们赢了！”
……
随着徐达宣读最终结果后，陆军第一镇将士纷纷激动大喊。
有人把飞碟帽高高扔起。
有人抱着袍泽，激动大喊。
他没没有辜负王爷的厚望！
给王爷争气了！
从今往后，朝廷谁还敢无缘无故，让王爷受委屈！
不！
对抗演练还不够。
兄弟们，还要在北征的战场上，证明，王爷的陆军第一镇，当之无愧天下第一强军！
在整个溧水县百姓欢呼高喊着天下第一强兵。
朱元璋特别下旨，陆军第一镇护驾。
拱卫圣驾，浩浩荡荡返还金陵。
圣驾尚未抵达。
消息便已经传回金陵。
“听说了吗，燕王陆军第一镇分别取得了第一阶段、第二阶段胜利。”
“这是大获全胜啊！”
“陆军第一镇，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强兵啊!”
“俺已经开始期盼，陆军第一镇在北征中，大放异彩了，就像当初王爷纵横草原那般！”
……
叶茂在福建布政使衙门几名随从陪同下，低调进入金陵城。
听着百姓激动议论。
身后心腹幕僚，激动道：“东翁，咱们陆军第一镇大获全胜了啊！”
叶茂笑笑，扭头看着随同众人激动模样，笑道：“咱们来的刚刚好，这个时候，再爆出今年，咱们福建建设成果，算是为王爷大获全胜，贺！”
他有信心，今年，一定能让全天下，为福建惊掉下巴！
“大人，咱们去哪儿，还照以往，先去东宫等着太子爷回来，汇报吗？”有人询问。
叶茂笑而摇头，“王妃生产了，咱们先去看看皇孙。”
他现在虽然是福建布政使。
不过陛下早已言明。
将来，让他跟着燕王。
他效忠的是燕王。
过去几年回朝，燕王不在金陵倒也罢了。
今年王爷就在金陵。
并且王妃还为王爷诞下子嗣。
他肯定先去拜访王妃。
至于太子系怎么想。
关他什么事。
这次回来，他就要让老父亲，或是变卖家产，或是把家产全都分给兄弟们，劝说老父亲跟随他南下。
把家安在东番。
为离开大明做准备。
……
“师娘、师娘……”
寝殿内。
徐妙云正在和乌云琪格聊天时，外面传来春晓激动喊声。
片刻后，春晓脸红彤彤，气喘吁吁带着耿瑄跑了进来。
耿瑄灿烂笑着，报喜，“师娘，陆军第一镇大胜，师傅赢了！”
……
徐妙云倒还好。
乌云琪格听闻耿瑄讲述整个经过后，惊的微微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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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一只小手，抠她嘴唇，这才回神。
看着怀中金豆子，不由笑了，‘你快点长大，姑姑亲自教你骑马，将来超过你爹，记住，一定要经常惹他生气，替姑姑出口恶气！’
徐妙云可不知，金豆子这个不着调的姑姑，心中打着什么小算盘。
含笑瞪了眼耿瑄，“你在陆军中，怎么提前跑回来了，你姐夫治军可是很严的。”
“阿姐，我就是请示姐夫才回来给你报讯的。”耿瑄笑道。
为了得到这个机会。
可怜他，把好几个月的军饷，都许诺给徐增寿、徐膺绪两个王八蛋，约定请他们喝酒。
才让二人不和他争抢这个机会。
要知道，他现在可全靠军饷养活自己，养活春晓了。
……
临近傍晚。
朱棣随圣驾抵达金陵。
带着孩子们来到朱紫巷。
远远就见雍鸣、祈婳站在府门外等着。
“阿爹！”
小祈婳高兴大喊一声，迫不及待，迈着小短腿，沿阶而下……
朱棣微微夹腿，小黑会意，加快速度。
抵近后。
朱棣翻身下马。
一把抱起小祈婳，“想阿爹了？”
“想，昨天，阿爹晚上没来看我，我都睡不着！”
朱棣含笑瞪了眼，这小丫头，打小就嘴甜的很。
特会说些，让他高兴的话。
“阿爹，娘亲给金豆子和我们找了个很漂亮的姑姑！”
小祈婳凑到朱棣耳边，小声告状。
朱棣微微愣怔，“谁？”
“就是住在咱们府中的乌云姑姑，咱们家金豆子，特别喜欢这个姑姑，乌云姑姑一抱他，他就傻乎乎傻笑。”
朱棣额头黑线一闪而逝。
不用想，他都能猜到，妙云想干什么。
这个时代的女人真是傻乎乎的可爱。
父女两说着悄悄话，来到府门外，小雍鸣郑重一拜，“阿爹。”
朱棣笑着把小家伙抱起来。
小雍鸣顿时抿嘴矜持笑了，伸手搂住朱棣脖子，爬在朱棣另一侧肩头，先看看，小祈婳没有不高兴，才矜持笑道：“阿爹，叶茂大人回朝了，娘亲安排叶大人在府中住下了。”
叶茂回来了？
朱棣微微惊讶。
把小祈婳交给东旭他们，带着雍鸣去见叶茂。
……
于此同时。
东宫。
朱标带着朱雄英返回。
刚从马车下来。
纪纲匆匆而来，低语，“太子，福建布政使叶茂回朝，先去了燕王的朱府，已经在朱府住下。”
话罢，纪纲余光瞥视站在旁边，双手插在军服裤兜的朱雄英。
同时，观察朱标脸上细微表情。
太子爷的心情恐怕不好吧？
毕竟，太子卫率输的太惨了。
……
蒋瓛让他全面负责福建和东番锦衣卫系统。
很多时候，福建方面的消息，蒋瓛要先去向陛下汇报。
太子这边，就让他负责。
这些年，他算是得到了太子系很多人认可。
太子系讨厌他这种鹰犬。
但也知道，盯梢朱四郎，离不开他。
他也算是半个太子系了。
等太子爷登基。
就是他扳倒蒋瓛，取而代之的时候！
“知道了。”朱标点点头。
纪纲微微失落，他没从太子脸上，看到任何异样。
……
皇宫。
御书房。
朱元璋听闻消息后，笑道：“去朱府传旨，命朱棣与叶茂，参加明日早朝！”
……
夜色朦胧。
宵禁开始。
很快，叶茂回朝的消息，就在金陵上层传开。
吕本听闻消息后，脸瞬间十分难看。
朱四郎才在检阅、对抗演练中大出风头。
不，从朱四郎回朝，一千五百门火炮，鸣响秦淮河开始。
朱四郎的声浪就一浪高过一浪。
……
很多人之前就猜测议论，今年福建的税收，恐怕还得上一个台阶！
现在叶茂又掐着时间回来。
这是故意的吧！
‘朱四郎！北征就是你的死期！北元可汗脱古思帖木儿，知道你染指了他的王妃，必将你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明日！老夫明日听听你治下的福建，到底给你送上一份什么贺礼后，就北上，把你染指乌云琪格的消息，散播到草原！’
朱四郎还想要北征的俘虏，他会让朱四郎成为俘虏！
可能十数万，乃至数十万人口，绝不能为朱四郎所有！
……
整个金陵百姓还在津津乐道陆军第一镇大胜时，金陵上层已经在议论、揣测，叶茂今年带回了什么成果。
这个情节终于写完了，过渡一下，就开始北征，中间不会拖沓，谢谢各位书友一直以来的支持。
每天万字保底。
立冬，求一下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