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大道。
百姓纷纷礼让谭渊等人,同时惊讶打量走在谭渊十几人前面的一群孩子……
有男孩,还有女孩。
每人都穿着一件土布做的小儒衫。
脚下鞋子,虽然不是草鞋,是布鞋,但明显也比较陈旧。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些孩子并不富裕。
有的背着一个小布包,有的手拿算盘。
谁家孩子?
为何能让燕王亲兵,亲自保护?
百姓一边打量,一边好奇议论……
“这是谁家孩子?”
“对啊,竟然让燕王亲兵,亲自保护。”
“这些孩童,是院试考,甲等第一名秀才,朱四郎的学生,协助朱四郎督查百官。”
“朱四郎?快说说怎么回事?”
“俺也是听说,秀才考甲等第一名朱四郎,被陛下任命为督查官,督查百官不法侵占……”
……
有心人的刻意安排下。
朱四郎这个名字,首次被金陵百姓,广泛提及。
……
猴孩子们,从未见过这么多人,更没被这么多人围观过。
都下意识抿唇,目视前方,却又按捺不住心中好奇,余光偷偷观察,热闹繁华的金陵城。
耳朵偷偷听着百姓对谈。
靠近权贵官员,集中居住的几个弄坊。
百姓渐渐变少。
猴孩子们才放轻松。
悄悄议论起来。
“原来,周叔现在是燕王的兵。”
“燕王认识师傅?”
“怪不得,师傅说:天塌了,有师傅撑着。”
……
谭渊、周浪等人听着小家伙们窃窃议论,忍不住咧嘴笑了。
“周叔?”
周浪闻声,笑声戛然而止,循声看去……
走在最前面的杨东旭停下,后面的孩子也跟着停下。
杨东旭好奇询问:“周叔,你们是燕王亲兵?燕王转战万里,纵横草原,周叔也参与了?”
被一群孩子,求知渴盼的大眼睛看着。
周浪顿时有点轻飘飘。
咳咳……
轻咳一声,正色点头,“周叔有幸就在燕王身边,你们在贡院见到的所有叔伯,都参与了这一战。”
察觉孩子们,眼神变为崇拜,周浪只觉双脚轻飘飘。
仿佛踩在一团棉花上。
“周叔,我师傅认识燕王?”采绿好奇追问。
杨荣低下头。
他知道,但他不能说。
朱先生已经交代过了。
周浪被问住,转头看向谭渊。
谭渊冷笑瞥了眼,把头转向一边……
周浪唇角抽抽,脑子灵光一闪,随即点头:“认识啊,不光认识,你们肯定好奇,朱先生这段时间为何不在村里对吧?”
“其实朱先生也参加了这次战争,并且,燕王打败北元,纵横草原,很多谋略还是朱先生想出来的……”
……
猴孩子们眼睛顿时亮晶晶,小嘴微张。
“朱先生怕你们担心,所以才没告诉你们,这回也是燕王向陛下,引荐了朱先生,所以,别怕,你们背后站着朱先生,还站着燕王!”
小家伙们顿时欢笑点头,步履更轻快。
边走边低声议论。
“师傅好厉害。”
“师傅本来就厉害!肯定比燕王都厉害!”
“师傅肯定是燕王身边,类似诸葛孔明那般大谋士。”
……
周浪听着孩子们议论,侧头,嘚瑟:“老谭,我机灵吧?”
谭渊没好气瞪了眼,“你也就能骗骗孩子!”
看着孩子们,不由笑了,“得知朱先生参加了战斗就这么高兴,也不知,这些孩子知道,教他们知识、做人的先生,是王爷和王妃,会是什么反应。”
他有些期待那一天。
……
朱紫巷。
各府府门前,站满女眷、孩童、家仆。
所有人都知道,今天,燕王会派学生,来督查李家、涂家……
“朱四郎派一群野孩子督查咱们?”
“哼!可别把穷酸晦气,带到咱们这里。”
“我涂家已经准备好了,捏着鼻子忍一忍,等这些小穷酸走后,就里里外外大扫除,点熏香!”
……
“来了!脏兮兮的野孩子来了!”
就当一群人阴阳怪气议论时,一锦衣少年,从巷外,大喊大叫狂奔而来。
街巷瞬间安静。
所有人,齐齐转身看向巷口。
东旭、春晓几个孩子在谭渊陪同下,缓缓走来……
周浪和其他孩子,在前面几个弄坊和他们分开。
御史台大部分官员,都住在前面几个弄坊。
……
孩子们在巷口顿足。
谭渊微微皱眉,这么多人,分明就是给孩子们下马威,‘不知死活的东西!’
腹诽暗骂一句,低声鼓励:“别怕,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其他事情,交给我们这些叔伯。”
东旭、春晓回头,点了点头。
几个孩子相视一笑,提步走入宽阔青石巷子……
来到李府前。
东旭顿足,转头:“谭叔,我和春晓去韩国公府,你陪民丰他们去其他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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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渊抬头……
李府府门,站满人,人人目光愤怒,脸色漆黑……
笑着点头:“等你们进去后,谭叔带他们去别家。”
话中,给身后一个兄弟使了个眼色。
东旭、春晓点点头,对民丰几人笑笑,转身,抬头,‘好长!’
他们第一次见,大门前,铺砌这么长台阶!
每天上上下下,不累吗?
村里人家,推开篱笆小门,抬腿就进院子,多方便!
相视一眼。
沿阶而上。
毗邻府宅几个锦衣少年,在家人示意下跑来……
谭渊微微皱眉,余光看向周围。
整条巷子的达官显贵家眷,都冷笑看着。
几个锦衣少年超过东旭、春晓后,居高临下挡住二人。
其中一个,满眼嫌弃,上下打量春晓、东旭,在鼻前挥手:“浑身酸臭,也想进韩国公府?还是先回去,洗干净再来,你师傅没教你们,干净清爽,是最基本的礼仪吗?”
春晓大大方方抬手,闻了闻袖子,摇头:“我身上最多有股淡淡药味儿,这和我的职业有关,我是学医术的。”
东旭看了眼春晓,笑着闻了闻自己衣袖,转头对春晓说:“我身上也没汗味儿,最多就是有咱们村的泥土芬芳,没这位同龄人说的酸臭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