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橚捧着本书,躺在板车上,看两边迎风招展的衣服,伸手摸着朱雄英小脑袋,大笑打趣:“四哥,前天晚上,你应该抱着雄英,嗞涂节……雄英,昨晚是不是差点把你四叔冲到水楼旁的河里……哈哈……”
朱雄英害羞低头,“四叔,对不起……”
今天之所以现在才出发,是四叔帮他洗衣服。
父亲和母妃,都没为他做这种事。
“没事,这方面雍鸣比你都厉害,四叔早习惯了。”朱棣笑着揉了揉小脑袋,转头,没好气瞪视朱橚:“滚下去,自己骑马!”
这傻小子。
现在雄英小,可将来长大,当皇帝后,万一心胸不够大,记得这些事。
老五这混账必然倒霉!
可以和雄英开玩笑,但不能什么玩笑都开。
“对了,把我的内衬裤子,背在后背上!”
啊!
朱橚顿时瞪大眼,“四哥,沿途的人,会以为我尿裤子了!”
“去不去!”朱棣瞪眼。
他就是要让这傻小子,在雄英面前丢回脸。
将来雄英想到这件事,总能想起老五挑着湿漉漉的白内衬,被人指指点点笑话。
本来动怒,也会一笑付之。
到了下一个地方休息时,得和老五好好谈谈,有些该注意的,得提醒一下。
朱橚瞧着朱棣的眼神,突然有些害怕。
冷漠的让人骨子发寒。
就是父皇身上,他都没感受到这种冷漠。
“噢!”
不敢反驳了,不情不愿应了一声,背起树杈子,跳下牛车,独自骑马而行……
……
半月后。
朱棣叔侄三人,在扬州境内时。
冯家的报讯人,快马加鞭,抵达锦州。
冯胜书房。
“什么!”常茂惊起,紧盯报讯人:“再说一遍!”
“姑爷,半月前,朱四郎、周王朱橚陪同皇太孙从金陵动身,他们的最终目的地是辽东。”
“朱四郎将代表陛下,给大辽河卫授肩标。”
砰!
常茂一拳砸在身边小桌上,咬牙怒道:“我姐疯了!姐夫疯了!竟让朱四郎带着雄英来辽东,要是雄英出点问题,锦州就是朱四郎的葬身之地!”
哼!
冯胜气哼一声,“朱四郎就算不怀好意,也不会蠢到,对太孙动手脚!”
何况,真当朱皇帝没其他后手?
他可以肯定,沿途会有无数锦衣卫。
‘这才多久?朱皇帝变得也太快了,朱四郎越来越受信任了,朱四郎的未来终点,是什么位置!’
冯胜忍不住暗暗感慨。
朱皇帝的考验意图,他一眼便能看透。
可是否还有其他意图?
比如传国玉玺。
太孙辽东之行,是否就是冲传国玉玺而来?
太孙只是幌子。
朱四郎才是朱皇帝,迎回传国玉玺的杀手锏?
一瞬间,冯胜想了很多。
收敛思绪,视线重新落在家丁身上,“朱四郎院试考,考中了吗?”
家丁点头,“中了,还是本届院试考,甲等第一名,礼部尚书吕本都被朱四郎扳倒……”
哗啦!
朱雄英要来辽东,冯胜都能稳坐。
可听闻朱棣考中秀才,及吕本都被朱棣用口技扳倒时,冯胜惊起,脸色格外凝重。
家丁汇报完。
冯胜摆了摆手。
常茂被家丁关门惊醒回神,难以置信喃呢,“朱四郎还有这能耐?吕本也是个废物,史无前例的难度,竟还让朱四郎考中,还是甲等第一名?”
他不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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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是去岁冬天,被他嘲讽的朱四郎吗?
他当时如何嘲讽朱四郎?
好像说:朱四郎就是天生的泥腿子。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可再见面,朱四郎就是秀才了?
冯胜瞥了眼,“吕本肯定不会给朱四郎放水,是朱四郎厉害!”
朱皇帝这次扬眉吐气了。
他就是不在金陵。
都能想像,朱皇帝嘚瑟显摆的样子。
冯家耕读传家,家中子弟,也没人敢试着考科举。
老朱家祖宗十八代泥腿子。
朱四郎竟给朱皇帝考了甲等第一名。
秋天,还要赶秋闱,继续冲刺乡试……
怎么好事,都落在老朱家了。
在这种时候,把这么优秀的儿子,派到辽东,朱皇帝打什么算盘?
是否为了传国玉玺。
若真让朱四郎,帮朱皇帝找回传国玉玺。
他这个辽东总兵,就显得太无能了!
琢磨至此,冯胜暗暗捏紧拳头,眼底寒芒一闪而逝……
‘最好不是为了传国玉玺,否则,我不敢动太孙,但我有能力,在你朱皇帝抓不住任何把柄的情况下,让你这个优秀的儿子,在辽东为国捐躯!’
……
东昌堡。
“当真?”朱能激动盯着风尘仆仆的谭渊三人。
谭渊笑着点头:“千真万确,大都督亲口说的。”
啪!
朱能抚掌,“鬼老四来了,咱们就能大干一场了!”
丘福笑着,鬼老四来了,他也更有信心了,询问:“鬼老四考中了吗?”
“中了!”周浪咧嘴笑着,激动道:“不但中了,还是甲等第一名!”
丘福、朱能瞪大眼,嘴唇微张。
好一会儿,朱能摇头喃呢,“鬼老四还有这能力,他们这支老朱家,祖坟上冒青烟了?”
丘福笑着打发走三人,激动来回踱步,“鬼老四来了,咱们这支奇兵总算有了放心人选。”
“今晚就去见大哥,把鬼老四要来辽东的消息告诉他,咱们结义后,还没真正联手打一仗,这回总算有机会了”
……
就在辽东冯胜、丘福两方,怀着不同心情和目的,摩拳擦掌等着朱棣抵达时。
又过了两个月。
朱棣叔侄三人,才慢吞吞的进入北平境内。
按照去年北上的速度,这么长时间,都从辽东返程,返回北平了。
北平。
秦王府。
姚广孝步履稳健往朱樉和王妃观音奴的宫院走去。
‘贫僧,终于等到了这股东风。’
‘朱四郎啊朱四郎,甲等第一名!可惜……你无凌云之志,不过,你还是身不由己,开始入局了。’
‘你始终不明白,没有权力,你永远只是别人的棋子,永远不可能随心所欲,皇帝让你做什么,你可以变通,但你终究逃不过……’
……
哇!
姚广孝思绪起起伏伏,直到婴儿哭声,传入耳中……
顿足。
抬头……
已经来到宫院外。
唇角泛起微微笑意,“是时候和秦王摊牌了,东风将起,这天下大势,也该应运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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