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也有他的傲气,谁家长辈被孩子胡乱指责一通又安排做事能不生气。
他不肯开口。
司徒君也是执拗不轻易开口的性子。
宸妃无奈,还得是她来。
“你们父子也是真像,连不说话都一个样。”
“不像能是父子?”皇上说话了,语气还带着点怒火。
但宸妃知道,她说二人相像的话说到皇上心坎里头了。
从天下子民来看,皇上确实是个明君。也正因他是个明君,一时因美色而冲昏头脑干出强抢民女,又将亲儿养在别处不闻不问这件事,才会让他心中始终怀有愧疚。
若是个暴君,何曾有愧,甚至不知何为愧。
先皇后身死,皇上将一切的补偿都放在太子身上,只要不伤害天下子民,能满足之事都会满足。
更何况是顺着台阶下这等小事。
皇上瞪一眼太子,问:“怎么?通房丫鬟的事传到秧秧耳里了?不然以你的性子,随便找个地方打发,之后再给她们找点事逐出府就好了,又怎么会专门往朕的面前跑一趟。”
说到这个他还挺心酸的。
儿子宁愿用这等麻烦的法子,也不来麻烦他。
他是天子,不过一句话的事。
司徒君说:“之前事小,不必麻烦。”
宸妃:“太子殿下怕麻烦皇上,此乃孝心。”
皇上听了宸妃的话,阴霾散去,想笑又不太好在儿子面前表现自己好像不太聪明的一面,便道:“朕知道,朕能不知道吗?”
宸妃:“臣妾多嘴。”
皇上:“太子在,朕不好罚你。”
宸妃:“嗯。”
司徒君看一眼宸妃,要不是有太后插手,皇后之位怕是没赵静雅什么事。
他又看向皇上,其实他没什么大怨,父皇待他很好,藏在许府也是怕有奸人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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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人父母,若遇危险,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将孩子藏在安全之地。
没有大怨,也有怨。
怨父皇不查母后之死。
一日查不到幕后之人,一日不为母报仇,司徒君心中就还哽着这股怨气。
人非草木,心是肉长,他也会因为父皇头上长出的白发,以及父皇看他时略微小心的眼神而动容。
司徒君不仅陪皇上用早膳,还陪皇上在御花园走上一会,哪怕父子间没什么话聊,也会因为天下事聊上几句。
天下事在朝堂已经聊得太多,皇上生硬地转移话题,问他:“你既然这么在意秧秧的想法,朕择日就给你们赐婚如何?”
反正早晚都要赐的。
司徒君停顿了一下。
尽管这件事的诱惑力很大,他还是说了:“不用。”
“你赐婚,是想容家和王叔都站在孤这边,即使没有,孤一样有所向披靡的能力。”
“秧秧是活生生的人。”
“孤不需要通过联姻的方式来获得帮助。”司徒君道,“弱者,才需联姻。”
皇上心头一骇。
他望着儿子倔强的背影,看着看着就笑了。皇上转头吩咐正德公公,“派人走一趟西蛮,说大云公主不外嫁,不和亲,不联姻。”
“朕要去趟椒房殿,同皇后好好说说话。”后半句的语气加重,是个人都能听出不妙。
好好说话?更像是兴师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