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舍不得离亲王府里缠人的两个小家伙,更舍不得每逢除夕,三府的人聚集一处看烟火的温暖。
还有秧秧写给他却没能寄来的信。
寄来的信里有一句是:“实在气人!我给你写了厚厚的一沓信,鹰隼带不回去!没办法只能重写,那些信也没扔,等你把北寒打个落花流水,安然无恙回来我就给你看!”
他躺在血泊中,望着白茫茫的天,仿佛看到了秧秧。
甚至能想象到秧秧说前半段时气呼呼的样子,以及说完这话后会心一笑的模样。
秧秧所有的样子都印在他的脑海之中。
“那你回去了怎么不提这个?”许秧秧环着他的脖子,身子没敢挨过去,怕碰到伤口。
司徒君当然想啊。
“不是要把北寒打个落花流水,安然无恙回去才给看?”
“这么守规矩?”许秧秧睨他一眼,“是怕我问你受伤的事吧?”
司徒君笑笑,算是默认。
“后面呢?”许秧秧问,“你是怎么走出雪云山的?”
“还得感谢我的太子妃,把雪狼来保护我身边。”
最先发现他的不是能在天际翱翔的鹰隼,鹰隼高飞,他被草木遮住也就瞧不见了。
是雪狼循着味找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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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也没带其他人。
当他被围的时候,他就意识到军中有奸细,这会儿被其他人找到怕是真不能活命了。
雪狼对雪云山熟悉,驮着他到了一处山洞,给他衔来草药嚼碎敷在他的伤口处,带来猎物的血肉。
他仿佛回到四岁那年,藏于山洞之中,也是一匹狼以身给他取暖,为他找食,那会他就已经食过声的血肉,如今为了活更是大快朵颐。
不知过了几日他的意识终于清醒,这才从身上摸出伤药,以烈火灼烤后亲手取了箭,上药,又昏睡几日才醒来。
他没有立马回去,而是让雪狼找到鹰隼,再由鹰隼带信给离亲王,也从回来的信中得知云京出了大乱。
他让雪狼孤身回去,营造连雪狼都没有找到人的假象,自己则悄悄回了云京。
“好在回去及时,不然我们便要错过,晚两个月才能见到。”
许秧秧也松一口气,笑眯眯地抱着他脖子,“老天爷都舍不得我们分开呢。”
“嗯。”司徒君揽紧她的腰肢,许秧秧却要从上边下来。
“你把衣裳穿好,抓紧时间休息,天未亮你就得起,我这会去跟厨房的人说一声明天早上想喝鸡汤,悄悄给你送去。”说着声音都小小的。
明明是天下皆知的夫妻,这会儿跟做贼似的。
司徒君望着她出门的身影,眉眼愈发柔和。
许秧秧亲自去叮嘱厨娘,一定要往里边放些补血益气的药材,她见着厨房彻底黑了后,转身离去。
走了没两步,身后的厨房传来细微的响动。
她让厨房先回去休息,自己则一步步朝着厨房靠近,里边传来像是陶罐相碰的声音。
走到窗边悄悄往里探,有一抹小小的呻吟,随着柴火被点燃,她看清了里边的人。
玉奴。
玉奴支开了一只监视她的若榴,偷偷来到厨房,把药材放入罐中,就这么蹲着熬起来。
没一会,被支走的若榴察觉不对,也找到厨房来了,她看主子没有打扰的意思,自己也在旁边看着。
熬差不多后,玉奴熄火,端着滚烫的药碗偷偷摸摸离开。
人一走,主仆二人便进了厨房,玉奴走得急,药罐只是用水冲一下,药渣带走了,罐里的药味还没散。
许秧秧:“拿去给府里的大夫看看,能不能辨出是什么药。”
“是。”若榴拿着药罐去找大夫,没一会便急急忙忙去禀报,“太子妃,落胎药。”
司徒君倏地就从床上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