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很快便上好,萧誉再回寝屋时魏念晚已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气色也似乎变得好了一些。
萧誉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见她目光逃开,才意识到自己那不能言明的感情又外露了。他将目光移到映秋的身上,映秋便明白自己有些碍眼,应景识趣儿地退去了外间候着。
“晚姐姐,我方才叫人给你煮了鱼片粥,再配上一些爽口的小菜最是清淡不过!你多吃一些再服药,才不至伤脾胃。”
“有劳殿下了。”
魏念晚的有礼,却让萧誉听着有些不舒服:“晚姐姐同我说话委实不必如此见外,一口一个殿下,倒显得生分了。”
“可你就是璟王殿下,我不叫你殿下,还能叫你什么?”
“可我也是你的弟子,晚姐姐大可直接叫我的字,子瞻。”
魏念晚尴尬地抿了抿唇,匆忙岔开话题:“粥……什么时候能好?”
知她不适应,萧誉便也不再勉强,回头想去催时,正见严公公端着托盏进来。萧誉接过托盏上粥碗,亲自端到床榻前,舀起一勺递到嘴边吹了吹,作势要亲手喂。
魏念晚急忙伸手将碗抢过来,“殿下,我的手没断,可以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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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誉虽有些失望,但看她惊慌着急的样子又莫名可爱,往日里见多了她精明算计的一面,这一面倒是少见。
不能喂她粥,他便又去接过托盏,将几碟小菜捧到她的眼前。
魏念晚看了一眼,又看向榻边,才意识到这屋子里竟没有一张榻边几。寻不到合适的地方放下,难道真让萧誉这么一直端着?
迟疑了下,她便象征性地夹了一筷尝了尝,而后故作不喜道:“这小菜有些不合我胃口,殿下还是让人拿走吧。”
萧誉不疑有它,立即叫严公公又把菜端了下去,然后继续专心致志地看她吃鱼片粥。
被一双眼一错不错地盯着,谁又能吃得自在,魏念晚大口吃完了粥将空碗还回,便要起身。
“晚姐姐要做什么?”萧誉紧张道。
“吃得有些饱,若不走动走动便难克化。”
于医理养生一道,萧誉深知与魏念晚相差甚远,便一切都听她的不再劝阻。他将空碗交给严公公收走,去书案前铺好了纸,又在旁研墨:“晚姐姐不如先把药方写了,好叫他们去准备。”
魏念晚走过去,正抬手要拿笔,萧誉突然又抢先拿起笔来,道:“还是我来写吧,晚姐姐只管说便是。”
让一位皇子为自己研墨代笔,魏念晚心里暗道罪过,但嘴上还是诚实地念起自己需要的药材名来。
萧誉很快写完一张方子,便让人拿去抓药煎药。待药煎好了送来,他又亲眼看着魏念晚将一整碗服下。
见他似乎还没有要走的意思,魏念晚便扶着额头往床边走,“殿下,这药有助眠之效,我想睡会儿。”
这便是下逐客令了,不过萧誉今日也已腻在她这里够久了,欣然道“好”,又帮她掖了掖被角,才离开。
确定人走了,魏念晚睁开眼,将被子拉开一块让自己透了透气。
她并不想睡,只是想静一静,好好想想自己该何去何从。
留下,是眼下没有选择的选择。可等陆绥卿查明董将军被害一案后,她的嫌疑洗清,她必然还是要离开的。
且不说她已然知晓了萧誉的心思,就只为着那个单君让,她也不能继续留在萧誉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