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人已找到了,接下来便是抹掉她与董婴被害一案的关联。人是他命人杀的,如何才能将线索引向旁人,于他自然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何况连替罪羊他都已经物色好了。
再看一眼对面紧紧相拥的两个人,陆绥卿还是忍不住暗暗握紧了双拳。这时心口处无端传来一阵刺痛,他用手捂住,激起一身冷汗。
这感觉,就与在上京那次一样。
当时巫觋说是他体内的蛊虫作祟,因着嫉妒而悲伤,从而令他也心口剧痛……
当时他还半信半疑,此时眼睁睁看着抱在一起久久不肯分开的两个人,他终于明白巫觋所言非虚了。
既然不能当着众人面前做什么,便只有眼不见心不烦,陆绥卿强忍住心口的刺痛,转头对赵明权道:“烦请赵刺史带路,我想先去看看董将军的尸身。”
赵明权也在这里待得尴尬,有人给出这么个脱身理由,自是欣然应允,殷勤地亲自为陆绥卿引路。
裘十三和许卫气咻咻地交换了个眼神,也跟着自家司尊进了府。严公公见状,便也引着其它人先行离开。
门前没了闲杂人等,萧誉又死死抱着自己不肯放,出于愧疚不敢挣扎的魏念晚终于忍不住提醒他:“殿下,先前被这么多人看着,你怎么能——”
“唔——”不等魏念晚将抱怨的话说完,一双炙热的唇已覆了过来!令她未说完的话全都堵了回去。
魏念晚惊恐地大睁着眼,看着尽在毫厘之距的萧誉,如同见了鬼!
这些日子以来,他总是一声声的“晚姐姐”喊着她,她有时便真会觉得自己多了个弟弟。她从不曾疑心过萧誉与自己的亲昵,有着男女之间的情谊,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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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念晚只觉脑子里一片空蒙!眼前朱红的大门也在转,萧誉的脸也在转,檐角挂着的大红灯笼也在转……
总之什么都在转,就是一个天旋地转!
她撑着最后一丝清醒,双手用力抵在萧誉的胸前,拼命想将他推开!然而这时候的萧誉跟往常温润有礼的样子判若两人,他似鬼神,似磐石,任她如何抗拒也丝毫不能将他动摇!
再说陆绥卿,进了同州刺史府便强忍着钻心的痛意,随赵刺史往停放董婴遗体的房间去。
事发后,因着要等圣上的示意,没人敢将董婴就地下葬,赵明权便只好移空一间冰窖,将董婴的尸身停放进去,以保不腐。
陆绥卿随他下了冰窖,这冰窖就在府狱水牢的隔墙,常年存放着大块的湖冰。越往里走,越是觉得寒意刺骨。
不过这种冰冷也能麻痹陆绥卿心口处的疼痛,他竟觉感知不那么明显了,痛意好似被冰封了一般。
陆绥卿感觉到一阵轻松,想着也许那个让人生恶的拥抱终于结束了,却不料这只是坠入无边黑暗前的最后一丝回光返照!
“啊——”突然之间,陆绥卿忍不住痛呼出声,身体支不住单膝跪在了地上!他只觉整颗心脏似爆开了一般!
“陆司尊!”走在前面的赵刺史听见声音回头便看到陆绥卿难以承受的模样,赶紧上前去扶人:“陆司尊,你这是怎么了?!”
“快,快来人,将司尊抬去厢房!快请府医来诊治!”赵刺史手忙脚乱地一阵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