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君让只撩开轻纱与她照了个面儿,便匆匆又将轻纱放下,有些嫌弃地抬手扫了扫面前的空气:“魏女傅还真是好兴致,大晚上的不赏月不观星,藏在鸡舍里玩儿捉迷藏?”
冷静在魏念晚身上是常态,可偏偏此人,却总是能超出她的预料,给她以“惊喜”——
他能准确说出连萧誉都不知道的她的真实出身,他能三更半夜在偏远的荷香村将她逮个正着。
单君让勾了勾手指,便有两名护卫上前,迈进鸡舍里一左一右将坐在杂草里的魏念晚给架了起来。
魏念晚不喜被他们这样架着,用力推了一把,两名护卫也有些拿不定主子的意思,眼神请示自家主子。
单君让阴险的笑笑,“魏女傅,看来你是还没搞明白自己现今的处境。”
魏念晚也挽唇一笑:“怎么,难道四皇子舍得杀我这个良医?”
她这话带着讥诮,在暗示什么也只有单君让能听得明白。而他却未如上次一样被她给拿捏住,反倒大笑起来,继而挥挥手,对身后的护卫道:“都退下。”
所有人退出十数步,留给他们不被打扰的说话环境。魏念晚也不想绕圈子,直接言明自己的价值:“我逃走,是因为殿下逼我害璟王,而我不愿,除了逃走别无他法。可我知道殿下最在意的是什么,比起杀璟王来,殿下最在意的应当还是自己的身体。若只是帮殿下解毒,我愿意跟你回去,可若殿下还要逼我杀璟王,我做不到,你不如现在就杀了!”
之所以会这么说,正是因为她拿捏住了单君让的软肋,知道他轻易不敢杀自己。
单君让未见恼,只是饶有兴味地绕着魏念晚踱了半圈儿步子,绕到她的身后,斜觑着她:“魏女傅似乎是搞错了,杀璟王是你的投名状,只有你杀了璟王,我才敢让你来医我。”
“可如果你逼我杀了璟王,就不怕我在你的药中下毒,送你去下面见他?”魏念晚一脸平静地与他互撂着狠话。
“是吗?看来你那日佯作担忧你的祖父,也只是骗我的?你的祖父并不在西洲?”单君让句句试探。
魏念晚咽了咽,未免暴露祖父的行迹,继续同他打着谜语:“谁说我祖父不在西洲了!只是就算他老人家在西洲,西洲山多水多,殿下身边又有多少人可以用来一寸寸地搜山寻他呢?别忘了这里是大梁,不是你们吴国,殿下能用之人也有限。”
“是,你祖父的确不好找,可是有些人却就在手边儿,不妨随便拿来用用。”说罢,抬了下手,很快便有护卫押着一女子过来。
魏念晚瞳仁皱缩了下,“郑姐姐你……”竟也没逃掉。
郑氏口中被塞着棉布,说不出话来,只发出呜呜的几声,伴着眼泪,显然是自责拖了后腿,沦为旁人要挟魏念晚的工具。
魏念晚转头看向单君让,眼眸里再没先前的风清云淡:“请四皇子放了她,她与此事并无任何关系,与我也只是一面之缘罢了!”
“哦,原来只是一面之缘啊~”
单君让又轻移步子来到郑氏身边,一把抓住她的发髻,拉着她的头往后仰,露出长长的一截脖颈!
“你做什么?!放开她!”魏念晚刚往前冲了一步,便被两名吴国护卫拦住。他们肩并着肩,像一堵墙阻住了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