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在城门前看到魏念晚时,萧誉明明记得她身边没有马匹或马车,照说这短短时间不应行太远才对。可他乘车已追了半个时辰,前面的禁卫追出得更远,竟也未有回报。
“殿下,可要继续往前追?”严公公回了车上,便试探着询问。
“追。”萧誉答得决然而笃定。
严公公不敢抗令,只能让马夫继续往前行,可心里却忍不住开始嘀咕犯难。不久前才刚刚发生了五色水团投毒案,虽说案犯已死了,但幕后主使的那个人却还活得好好的,若有心随意可以再筹划第二次、第三次……
这种时候出城委实不是明智之举,何况今日随行的禁卫本就仅有三十来人,其中二十人都被派去打了前阵,还在保护着马车的只有十来名禁卫,的确是冒险之举。
严公公一路忐忑,待马车又行出数里后终是忍不住劝道:“殿下,咱们就带了十来个禁卫,总不能就这么一路追下去吧?”
萧誉只顾撩着帘子往两旁的路上看,漫不经心地问:“出同州后最近的村庄是哪个?”
严公公记不得,便翻出同州的舆图来仔细查找。这些日子他整日要陪主子在同州大街小巷里穿梭,舆图早已习惯了随身携带。
“殿下,是荷香村。”
“还有多远?”
用手指简单量了量,严公公大致估算道:“应当还有二十来里路。”
“那好,就追到荷香村。”萧誉笃定道。也不知是何故,他总觉得魏念晚会在荷香村停留,去了那儿就一定能找到她。
主子拿了决定,严公公便不好再说什么,合了舆图静默在一旁。
而此时的同州城外一里远处,一片油菜花田里缓缓冒出了一颗脑袋。郑氏先打眼看了看外头的情形,才拍拍身边的魏念晚:“念晚,他们好像都走了,这会儿驿道上一个人都不见了。”
魏念晚将头也抬起一些,看了看果真如此,悬了半天的心终于落了回去。她翻了个身,舒服地坐在花田里长长抒出一口气来。
“看来我们暂时安全了。”
郑氏也在花田里趴了许久,之前动都不敢动,生怕被人看出端倪,此时也学魏念晚翻了个身儿,惬意地坐起来:“念晚,还是你聪明!这是不是就是人们常说的灯下黑?”
“算是吧。”魏念晚揪了一朵花含进嘴里,甜丝丝的:“追兵往往只管着往前追,生怕落了速度便追不上了,往往不会留意离城门最近的地方。现在他们走远了,咱们就在这里等着,等他们追不上人折返回来时,咱们就可以安心的上路了!”
在她看来,不管是萧誉还是吴国四皇子,都不会有耐心追出城门去太远,毕竟他们身份贵重,他们的安危比她更重要。是以至多追出十几二十里,便要放弃返回。
郑氏看着空无一辆马车的驿道,有些不安道:“可是如今城门官已不敢放行任何车辆,我们要如何离开此处?”
“放心吧,等追兵回城了,城门官自会重新放人的。只要付得起银子,总有车会捎我们一程。”说到这儿,魏念晚又觉有些不妥,转头看着郑氏,劝道:“郑姐姐,其实你不必继续送我了,不如先回城去吧。”
“至少也要让我把你送到荷香村,看你安顿下,才能放心离开。”郑氏坚持道。
去荷香村是魏念晚一早就定下的计划,因为继续往北到下一个城镇还很远,无论如何是没有办法在天黑前赶到的,只有同州城三十里外的荷香村可以容她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