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过,树林响起一片沙沙声,和着莺鸟鸣啭,有着别样动人的旋律。
姜念晚随璟王牵马行在林中,说是打猎,其实一路行来什么猎也没打,更多的是在欣赏这山林风光。
“其实奴婢知道,殿下也不是真的想打猎,只是想出来透口气罢了。”
璟王侧目看她,目光中满是嘉许:“你聪明,本王知道。”
姜念晚嘴角噙着笑,自是听出他这话的所指:“殿下帮过奴婢四回,奴婢能帮殿下一回,也算偿情。”
“四回?有那么多?”
姜念晚恳切地点点头:“第一回是殿下未计较奴婢偷听之罪,第二回是殿下送了奴婢一篮子纸钱,第三回是殿下在路边救了奴婢,第四回是殿下同意收留。”
璟王笑,“果真是四回。”
不过说起那晚他在路旁救下她,他倒是忽地想起一事来,有些好奇地问:“对了,救你时本王发现你腰间坠着一只小琉璃瓶,里面装的好像是血?”
姜念晚蓦地一怔,随后扯出个笑容来,努力圆过此事:“那只是仇人的血,带着不过是给自己提个醒,时时不可忘记血海深仇罢了。”
她干巴巴的笑笑,心下觉得有些对不住陆绥卿,可眼下她不能让璟王知晓她在上京的那些事,以及她和皇城司的瓜葛。
“仇人的血?”璟王倒是颇为意外,不禁也想到自己的那个仇人——害得他母死舅亡,自己也沦为质子。
他略觉遗憾:“可惜我连我的仇人什么样子都没有见过,更没机会亲手向她讨回这笔血债了。”
“殿下没有见过自己的仇人?”
“嗯。”
姜念晚略一想也是,璟王的仇人和他母妃容嫔一样也是后宫嫔妃,成年的皇子都住在十王阁,是不能随意去后宫走动的,其实对于他们父皇的后宫并无多少了解。
于是宽慰道:“殿下放心,这世道总是公平的,恶人自有恶报,只是时候还未到。”
璟王轻笑一声,边走边道:“谁说的时候未到,她已经死了。”
姜念晚也跟着笑起来:“这么说殿下同奴婢一样,也大仇得报了,那恭喜恭喜!”她双手握合,果真拜了拜。
璟王侧眸看她,面容温煦有如春风回暖,似是觉得这话题太过沉重,便揭过说起了别的:“对了,你先前驱走那些蜂子,用的是什么药粉?”
“是自己配的驱蚊虫的药。”
“你还会配药?”
“是啊,家中世代行医,奴婢自然也懂些医术。”姜念晚略有几分自鸣得意。
牵着马儿的璟王却蓦地驻了足,转回身来认真看着她:“你当真会医术?”
姜念晚意外于他这神情,虚虚的点了点头,然后狐疑地看着他。
果然璟王是有打算,他立马追问:“那你可治得了夜盲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