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贵妃不敢置信地看着姜念晚:“你是说,本宫戴着这只玉镯,也可如香妃那般引来百蝶伴舞?”
“娘娘不妨一试。”
在姜念晚的鼓动下,薛贵妃果然出了寝宫,来到御花园,曼妙起舞。
一只,两只,三只……很快就吸引了无数只蝴蝶在她的身边飞舞,堪称奇观!
正行经此处的圣上,远远瞧见这一幕不由驻足,生怕搅扰了她们,便站在角落里待至一曲舞毕,才敢上前。
贵妃连忙带着娘家人行礼,圣上亲自将她搀扶起来。薛贵妃惊奇地发现,圣上落于自己身上的目光,竟比十八岁那年初蒙圣宠时还要炙烈。
见状,小章氏应景识趣,忙带着姜念晚行礼退下,提早出了宫。
来时还是天光艳朗,这会儿天却有些昏黄昏黄的。
姜念晚亦步亦趋跟在小章氏身后,过了乾曜门,眼见到了马车跟前,小章氏却蓦地顿住步子,回身就甩出了一记耳光!
这一巴掌来得虽突然却并不意外,姜念晚捂着火辣辣的左脸颊,垂眸掩下情绪。
阴沉沉的云团压在头顶,随着一道蓝雷暗闪,小章氏怒不可遏的声音炸响在耳畔:“跪下!”
迟疑了须臾,姜念晚还是顺从地跪了下去,此时已有轻飘飘的雨雾扑在额面上,带来一阵沁凉。
“说!为何要擅作主张?!”
“母亲息怒,念晚初次进宫拜谒娘娘,只是想表达一点自己的心意。”这是姜念晚一早就备下的说辞,毕竟那套头面是小章氏所出,她添一份自己的心意在里面,似乎也说得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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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章氏虽不怀疑这点,却不喜太有主见的儿媳,前阵子对姜念晚的改观,在这一刻尽数化为了乌有。她转身大步上了马车,不再理会仍跪在雨中的儿媳。
马车愈行愈远,饶是姜念晚目力过人,隔着昏黄天际和绵密雨雾也逐渐瞧不真切了。
她欲起身,却因膝下的砖石冷硬,骤然使力,髌骨处一阵麻痛难忍,人失重地朝前栽了过去!
脚前的水洼渐次放大,她已预料到下一刻自己狼狈的模样。然而就在前额即将触地的瞬间,一只手臂横空伸出,穿过她的身前,将她一把给捞了回来!
对方身量高大,姜念晚站稳后率先映入眼帘的只是一片襟袖——御仙花锦,四品以上官员的赐服。
目线往上抬,她便看清了眼前人的模样。
雨水打湿了他尖锐的眉骨,有青山染雨般的缥缈。一双狭长的黑眸静水流深,泛着泠泠光华。他似笑非笑,唇角自有一股风流意态,是再精妙的笔触也难描摹的洒逸。
姜念晚竟未曾听说,大梁宫里有这么一位年纪轻轻,便身居要职的青年才俊。
她怔了一瞬,才道:“刚刚一时失慎,多谢大人!”
声音落处,身后有人踩着雨声急急奔向这边。姜念晚转眼瞧去,见来人身穿缁衣,与入宫时所见的皇城司逻卒一般无二。
那逻卒奔至近前,在年轻大人头顶支开一柄二十四骨的青竹油纸伞,方才躬身行礼,语态毕恭毕敬:“陆司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