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元宝将军的离开。
账内只留下了自己人。
元诗柳低着头,此时此刻竟然有点不太敢看顾知意。
话语却依旧维持着从前的尖酸刻薄。
“以一城,换一人,你这生意做的可真是越来越差了。”
顾知意耸了耸肩,让人给她松绑,语气懒洋洋的。
“的确,实在亏了。”
“你…”
元诗柳揉了揉被绳子绑疼的手,脸蛋涨红。
“知道亏了,你还用城池赎我,从前怎么不知道永安公主是个这样的冤大头,我……你可别以后想起来觉得亏的慌,又来找我的麻烦。”
“你怎么说话呢?”
黄素白叉腰上前。
“我们主公可是你的恩人,要是旁人受了这么大的恩德,不得跪在地上给主公磕三个响头,一生一世做牛做马才罢休,你这人怎么不分五六呢?”
“素白。”
顾知意及时开口,把疯狂输出的某大型犬叫了回来,然后淡淡的看着元诗柳。
元诗柳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揉着手腕的手也不由得松开了一些,眼神犹疑着。
分明面前这人没露出什么勃然大怒的姿态来。
但身上的威压却让人的呼吸都困难了些,她不由自主的躲避了顾知意的眼神。
忽然发现,顾知意相比于从前变了许多。
多年来的上位者让她有了不怒自威的气势。
让人不由自主的在她面前心虚气短,再不敢挑衅。
眼瞧着她安静了,顾知意才淡淡的开口。
“我愿意赎你,第一,是因为你除了伤了顾子献的心之外,对我而言,没做出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第二,你确确实实帮到了我,仅此而已。
经此一遭,你我已经互不相欠,我不会因为此事再提拔你,也不会故意针对你,从此之后,好自为之。”
元诗柳只看着她,没有说话。
今日出门,她总算换掉了那身穿了好几天的衣裳,头发也只是随意的挽了起来,头上只一根簪子。
如今不开口说那些讨人厌的话了。
倒真有种天然去雕饰的美。
可惜在场众人没有能够欣赏这种美的,都低着头装死。
顾知意也懒得在她面前演一出感天动地的大戏,挥了挥手,自然有人把元诗柳带下去。
倒是沈怀洲有些诧异。
“怀洲还以为主公会礼贤下士。”
“礼贤下士的那一套虽然好用,但不值得用在她的身上。”
元诗柳对自己的评价是到位的。
除了做卧底之外,她对顾知意来说没什么大用。
她会琴棋书画,会七步成诗。
但这些对于需要争霸以及安邦的顾知意来说几乎聊胜于无。
她若真想改变自己的命运。
自己为自己做主。
便要努力让别人看得到自己的价值。
顾知意不会阻碍她向上攀爬。
至于元诗柳失去了晋阳王这棵大树之后,会继续走上以前的老路,还是另创一条新路。
都和她没有关系了。
将这件事情放在脑后,顾知意敲了敲桌子,正色道。
“现在,该来办正事了。”
沈怀洲等人神色一肃。
晋阳王的十万两银票是全款给的。
在合约签订的那一刻就交到了顾知意的手上。
他以为所谓的安置费,是给元诗柳的安置。
虽然多些,可小侄女的心里不舒服。
若给钱能让她顺气,多些也无所谓了。
但晋阳王怎么都想不到,那十万两的安置费,安置的是城池里的百姓。
顾知意向来不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