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他最依赖的人,此时,变成了一点也不认识的陌生人。
唐老太太在唐钊说保重时,就变得心神不宁,她嘴唇蠕动着,不断地重复着:“钊儿...钊儿...”
唐钊是唐老太太手把手教出来的呀,她自然知道他冷面下有着一颗怎样的心,那是一颗对外人毫无怜悯,对认定的亲朋好友软得不能再软的心。
她在赌,赌她一手养大的唐钊,会心软。
唐钊站起身,他要立刻、马上离开这里,他的心在摇摆,那样骄傲、雷厉风行的掌握了唐家半辈子的奶奶,第一次如此卑微,就为了过不去的心魔,他的心告诉自己,唐老太太说的话逻辑是对的,是真的,或者隐藏了一部分关键。
但是他的理智却在拼命地让自己不去相信她,不去相信一个真正爱自己,真正把自己放在心里的人,不论什么情况下,都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更不会让自己从小就变成她报复韦家的工具。
唐钊用最后一丝理智,推开了门,离开了老宅,他需要静一静,静静地梳理一下。
唐钊夺门而出的那一刻,唐老太太双眼一黑,跌坐在椅子上,她不确定,自己到底是赌输了还是赌赢了。
茶婆婆看着唐钊夺门而出,落荒而逃,又看到唐老太太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赶忙先把老太太扶上床,然后去了前面院子里。
今天门房来跟老太太说过,午后,霍三星来找唐佑孄了。
前院里的大树,枝丫上已经绿意盎然,昭示着春天已经结束,初夏已经到来。
“你怎么又来了?”唐佑孄看着霍三星,脸上有些微微发热。
“我...你...那什么...”霍三星圆脸憋得通红,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其实这段时间他往唐家跑的次数变多了,也感觉到了唐佑孄态度的变化,他原本以为唐佑孄对他好一些,他便知足了,但是他现在变得贪心了。
唐佑孄满脸笑意看着他的窘态。
霍三星更加紧张了,鼓足勇气,一口气说了出来:“我跟别人都说了,你跟我定亲了,我污了你的清誉,我要为你负责,我来你家提亲,你看行不行?”
闭着眼把心里想的、盼的一股脑全说出来,霍三星便没有了勇气看唐佑孄,闭着眼睛,红着脸,等唐佑孄的回答。
晚风吹拂过他的脸庞,耳边是柔软的嫩叶沙沙声,鼻尖闻到一丝香甜,他明显感觉到唐佑孄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脸上,瞬间紧张的停止了呼吸,心脏跳动的声音在耳边无限放大。
唐佑孄热泪盈眶地点了点头。
看到霍三星憋气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接着开口道:“呆子,不喘气是想要憋死你自己吗?”
霍三星闻言,这才大口大口的喘气,脑袋还有瞬间的眩晕,要不是唐佑孄提醒,他大概要把自己憋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