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影知道,现在在自家爷心里,没有什么事能比得过找安谨言,至于其他,都等接回安谨言再议。
门口,史夷亭已经斜倚在墙根处,手上转着一个帽锥。
唐钊嘴角打开门,看到他,嘴角抽搐:“你怎么在这?”
史夷亭抬头,看着他道:“要走?”
“嗯,回北疆。”
史夷亭:“戴上,我带你出城。”
唐钊接过史夷亭扔过来的帽锥,自然而然戴到头上,遮住了那张虽然憔悴,依旧魅力四射的脸。
唐钊转头,对身后的唐影吩咐:“你留在这,如果安谨言回来,也好有个接应。保护好孩子。”
唐影点头:“是。爷一定要注意身体,安小娘子还需要你。”
唐钊苦笑:“我知道,我会的。”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唐影叹了一口气,站在唐府门口良久,想起自家爷的嘱咐,小主子绝对不能再出事了。
唐钊跟在史夷亭身后,慢慢接近城门。
对于史夷亭来说,出城并不是一件难事。
但是,应该身在北疆的唐钊,不能被人看出一丝一毫。
终于,史夷亭带着唐钊顺利出城。
史夷亭紧紧攥着的手终于松开了一些,他故作轻松,看似浑不在意地说道:“我为了你出城,可是从半夜就开始部署了,你可要记得这份情。”
唐钊大跨步上马,扬鞭远去。
“在外面收敛些,北疆不是长安城。四处都是别人的眼线。”史夷亭大声嘱咐。
唐钊头也不回,只是扬了扬手里的马鞭,表示听到了。
史夷亭皱着眉,深深叹息,这真的是,一个安谨言出事,谁都别想安稳。
史夷亭隐隐有些后悔,米礼盼从长安城接人时,应该多盘查几遍。
不过很快,史夷亭又想通了,人都不见了,现在回想什么都晚了,还是过好当下吧,至于以后,就交给上天吧,如果这两人缘分果然如此深厚,总能化险为夷,再重逢。
山洞洞口的一颗满是树叶的树枝被拉开,强烈的光线照射进来。
摄政王父子三人,一个个都狼狈不堪,死气沉沉的三张脸,被强光刺激地扭曲起来。
虽然在山洞里,三人没有受到虐待,但是这种恐慌更加摧残人的精神。
那个男人,动不动就射过来一支箭,有一支箭甚至把米丰全的皂靴钉到了土地里。
一开始,三人还能分辨出白天黑夜,白天,米丰全一直喋喋不休,晚上,还能眯上一会,到后面已经日夜颠倒,睡也睡不着,醒着也迷迷糊糊。
三个人都很难受,但是没有丝毫办法,他们三个人好像是被人遗忘了一般,没有人来营救,自己爷无法自救。
吃喝拉撒都在这个洞里,洞口守着的那个男人,可没有什么好心,让他们去外面方便没能给他们解开绑着的手,没让他们拉尿在裤子里,已经算是最大的照顾了。
洞口进来一个瘦削的身影,三个人的眼睛慢慢适应了光明,接着他们认清楚了那是个熟悉的身影。
唐钊大步走进来,居高临下地扫了一眼地上绑成一团,胡子拉碴的三个人。
那个说话总是一篇一篇的男人,此时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样子,毕恭毕敬地跟在唐钊身后,说话时都微微弓着腰:“主子,这三人我可没揍他们,你看看,一升芝麻没有一例空-完美无缺。”
“把那个带出来。”唐钊靠近一些,一股腥臊味让他不自觉皱起眉头。
那男人见唐钊眼神看着米铎昌,立马恭敬地点头:“马上来。”
米丰全看着男人卑躬屈膝的样子,心里的绝望更加无边了,原来自己的儿子没有吓唬人,唐钊果然是个不能招惹的人。
他看着那人把米铎昌拎起来,忍不住朝唐钊开口道:“唐王爷,你跟昌儿也算是莫逆之交,总归要顾惜着些。”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米锦昆闻言,立马高声道:“唐钊,你想对我大哥做什么?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我们都没有招惹你,你有本事找事主去!我们被你囚在这里,多憋屈!”
“憋屈?!”唐钊双目冰冷凌厉地看向米锦昆,又一一扫过三个人:“憋屈?安谨言就不憋屈?她招谁惹谁了?”
米锦昆瞬间熄火,想到安谨言,问道:“安...小娘子,现在...有消息了吗?”
“托你们的福。”
“......”托他们的福?是什么意思?是有消息了吗?那有没有受伤?
米锦昆想到米礼盼的性子,都不敢问出口。
就米礼盼对唐钊的执念和对安谨言的恨意,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米锦昆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眼神坚定地看向唐钊:“只要安谨言能平安,米礼盼生死不论!”
米丰全立马怒目圆睁:“你!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米礼盼再怎么着也是血浓于水的亲人,米锦昆怎么可以这么无情!
米锦昆冷笑道:“自作孽不可活。”
“你给我闭嘴!”
唐钊并不在意他们两人的争吵,只是看着米铎昌。
米铎昌也回看他,眼里有无奈更多的是委屈。
两个人的关系,他一直以为算是兄弟了,但是唐钊竟然这样对他,对他跟对米丰全米锦昆一样,没有一丝区别!
唐钊冷冷地移开视线,往外面走去。
米铎昌则被那个男人扔到了洞外的地面上,满是山石,真他么的疼。
米丰全听到米铎昌一声闷哼,心里最后一丝希望好像要破灭,赶忙吼道:“唐王爷,手下留情呀,想想以前...”
洞口被堵上,山洞里再次恢复了黑暗。
米丰全急眼了,这是什么情况,难道米铎昌在唐钊眼里跟他们一样?他不会先拿米铎昌开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