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庄头疑惑地看着拍打他肩膀的人,是一个生面孔,难不成是来买点心的客人,老庄头连忙换上一副笑脸:“点心、蜜饯,您随意品尝。”
“庄小娘子传来信,让你看着点旁边故人的小院。”
说完,那人便离开了。
老庄头站在原地,一时没有想明白这人话里的意思。
“切!”有些生气的嘘了一声,两手一踹,又准备靠在柜台边,眯一会。
突然,老庄头的眼睛猛然睁开,踹在一起的手都忘记松开,整个人差点趴在地上,跌跌撞撞地往门口跑过去。
全盛斋外面,今天多了很多来来往往无所事事的行人。
周围店铺的伙计也都探头探脑地往外看。
“哎!哎!小李子,来来来!”老庄头冲着旁边的半大小子招手。
小李子听到老庄头喊他,探头探脑地左右看看,闪身到了全盛斋里。
“庄爷爷。”全盛斋平日里有一些点心蜜饯的碎渣,老庄头没少给这个嘴甜机灵的小李子。
老庄头冲着外面的人努了努嘴,问道:“啥情况?我眯了一会,外面怎么多了这么多人。”
小李子望着外面摇了摇头:“不知道,刚才我想出去,被外面的人吼进来了,不让出去。”
“是吗?”老庄头眯着眼睛看向外面。
小李子凑到老庄头跟前:“庄爷爷,不过应该是隔壁小院子出了什么大事,院门外的人更多。”
“哪个小院子?”
“就那个每天笑嘻嘻的那个小胖子住的院子...”
老庄头已经听不到小李子后面的话,满耳朵都是,小胖子...是安谨言。
小李子看着老庄头眼神直直,转眼就冲出了门口,像隔壁的小院子跑去。
“拦住他,除了大夫,谁也不要放进来!”一道冷清、狠厉的声音传来。
满脸络腮胡子的唐影把老大夫推进院子,关上门,把冲过来的老庄头拦在了门外。
前几个月,唐影经常在外面等着自家爷与安小娘子在院子里卿卿我我,他与全盛斋的老庄头结下了深厚的友情,也看得出老庄头对安小娘子像对自己女儿一般发自内心的疼爱。
但是现在特殊情况,自家爷的命令,他必须听,他眼神躲闪,不敢与老庄头的视线对上。
院子里,一片狼藉,门窗已经完全被破坏,七零八散地碎了一院子。
从毫无遮挡的门框看进去,桌子上有两提蜜饯,还有一包蜜饯拆开,安静地躺在桌子上。
桌子下面的地上,安谨言倒在那,肚子高高耸起,肩头触在地上,一片醒目的血水。
“安谨言!”
唐钊脚下如同千斤,他踉踉跄跄地缓缓挪动着脚步,不高的门槛,轻易地就把他绊倒在地。
唐钊看着地上脸色苍白地安谨言,手脚并用地爬到安谨言身边,双手换了好几个地方,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终于,双手小心翼翼避开她肩头的伤口,搭在她的双臂上,把她上半身扶起,没有受伤的肩膀靠在他怀里。
“安谨言,你...我...才一会没见,你怎么了?”唐钊抬起手,抚摸着她的脸,没想到扶了一下她的肩膀,手上就沾染了满满一手血,这一摸,就沾在了安谨言惨白的脸上。
唐钊赶忙查看一下她的肩头,那里还有血在不断地流出来,伤口不大,不知道为什么,血就从一个小口里不断的流出来,洇在衣裳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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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谨言!安谨言!我来接你回府了,你说过乖乖等我的!”
“安谨言,你睁开眼看看我!”
“我再也不拦着你吃冰了..”
老大夫喘着粗气走进房门的时候,安谨言在唐钊声声呼唤下,睫毛有了颤抖。
老大夫苍老的声音响起在唐钊耳畔:“爷,继续喊她的名字。说她喜欢听的话。”
唐钊抱着她,看着流血的肩头,眼里恢复了凌厉,看向老大夫:“先止血。”
老大夫点头,赶忙坐在地上,打开药箱,先用干净的帕子,清洗伤口。
“疼...”安谨言声音很弱,像是一支羽毛飘在北风里。
唐钊耳朵凑在安谨言的嘴边,冲着老大夫说道:“她疼,你轻些。”
“哎...”老大夫在唐钊那双桃花眼中,叹了一口气,手下的动作更加轻柔,还不忘嘱咐唐钊:“爷继续唤她。”
“安谨言,醒醒,我来接你了。”
“我给你买了很多好吃的。”
“还有冰醪糟,你想吃多少都可以。”
“羽凤翔的戏,你还喜欢吗?我带你去听。”
老大夫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不自然,他从来没有想到一向被人哄着宠着的唐爷,竟然如此温柔地对待一个小娘子,谁说唐王爷爱男色,明明是个很正常的小公子。
怀里的安谨言动了动,睫毛颤抖了几下,终于睁开了一条缝,“唐钊...”
“我在!”唐钊更加用力的抱着安谨言,生怕她消失了。
她的声音很虚弱,凤眼虽然睁开着,却看不到焦点:“你好...吵...我好...冷。”
唐钊的眼睛红红的,是心疼,是自责,不知道她在这里躺着无助的流着血有多长时间了,他来晚了。
“我抱着你,抱着你就不冷了,我不说话了,不说话就吵不到你了。”
安谨言寒冬腊月里都要吃冰,每每吵着浑身热,从来没有说过冷。
她从来都像一个充满活力的小太阳,脸上带着笑,温暖着身边的每一个人,照亮了他昏暗的人生。
她的声音有带着颤抖传来,唐钊把耳朵趴在她嘴边才能听到:“是...千叶醉兰...”
唐钊眼里不解:“你要这个?”
安谨言摇头,下巴开始颤抖。
唐钊眼里急切,脑子已经要停止转动,他不懂她的话是什么意思,他现在突然感觉自己对她了解的太少。
老大夫咳了一声,唐钊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