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九、良师(1 / 2)

欧阳戎来到了功德塔。

福报钟与小木鱼一如既往,寂静的待在塔内。

若不是有人光顾此塔,它的陈设摆件似乎都是亘古不变。

欧阳戎仰头,眼睛注视着塔中央半空中的那一顶青铜古钟。

他这些日子,其实一直在等福报钟的异象。

可惜一直没有等来异象。

这口福报钟就像是神灵的石雕一般,高悬空中,寂静俯视下方凡人渺小的身影。

又像是在质问他,为何不求己?

“莫向外求,莫向外求……”

欧阳戎呢喃几句,揉了把出神的右脸,转过头,背对福报钟,目光直直投向了某只功德小木鱼。

小木鱼上方,真有一长串的青金色字体。

还有一枚来自净土地宫的夜明珠。

除了剑匣里的【匠作】与一口月光长剑外,这算是现在全部家当了。

欧阳戎沉默凝视了会儿功德小木鱼。

眼下屋内寂静,叶薇睐已经再度入睡。

欧阳戎此前一直疑惑,容真、林诚等人为何如此笃定,李正炎等匡复军反贼们会联合越女破坏东林大佛。

即使是欧阳戎死不奉诏事件结束之后,欧阳戎被圣人贬官,林诚依旧神出鬼没,不在公共场合露面。

眼下,似是明白了什呢,他不再等了。

欧阳戎以前对于这些虚名不感兴趣。

听甄淑媛、叶薇睐、半细她们津津乐道打探到的话说,现在他除了正人君子、拒绝京官的事迹外号外,现在又多了一个响当当名号。

欧阳戎摇头自语。

特别在饭点,茶余饭后的八卦黄金时段。

可能是除了防备浔阳王府与他欧阳良翰“恼羞成怒”外,还在防备这位蝶恋花主人。

死不奉诏阳良翰。

欧阳戎觉得,除了和已知蝶恋花主人与卫氏有仇外,可能还和东林大佛有关。

不过前些日子,欧阳戎一直刻意没有进入功德塔查看,没有心情去管这些,一直想等待一个福报让他心神稍安。

因为虚名又不能当饭吃,做好折翼渠、双峰尖这些营造才是真正的实事。

从功德塔内脱离出来后,欧阳戎手撑下巴,坐在漆黑桌前,陷入沉思。

事实也确实如此,根据他的体会,好名声所增长的功德值,相比直接做好事、使人受益,是大打折扣的,因为真心实意能被这“好名声”影响的人,少之又少。

转身离开了功德塔。

“八千一百多功德……除去此前积累的三千功德,这一波算是涨了五千功德了,也算是因祸得福?”

东林大佛在内的四方佛像,还有颂德天枢等工程,绝对不仅仅是面子工程。

不过想了想,又在情理之中。

数目有些大,让欧阳戎略微意外。

一本可以作为上等符纸的道经小册子。

书房内没有点灯。

小丫头睡觉前很喜欢喝水,导致经常晚上起来尿尿,也怪不得她皮肤这么白。

不过自从得知洛阳那边会运来一枚黄金佛首,还有,容真等阴阳家炼气士可能借助东林大佛完工为仪式晋升后。

因为不久前欧阳戎月下观剑的时候,叶薇睐揉着眼睛夜起如厕,中断了他。

一张名为“蜃兽假面”的青铜面具、一张名为“方相面”的黄金凶面。

他便大致有了些猜测。

再度闭目,感受了下自身经脉间流转的八品深蓝灵气。

对于隐藏在浔阳城的蝶恋花主人,林诚应该是有所戒备的。

可是眼下,即使是这大打折扣增长的功德值,也一次性增长了五千左右。

一只檀木丹盒,装有一枚极品补气丹药墨蛟。

一张红黑符箓,可以使用一次上清绝学。

欧阳戎的思绪抽离回来,走去取出几物,摆在书桌上。

剑匣已经收了起来。

死不奉诏以来大这些日子里,不分昼夜,他耳边一直频繁响起清脆木鱼声。

死不奉诏,硬碰卫氏,宁折不屈一连串事件的大名,现在算是传遍了大江南北。

嗯,欧阳乃复姓,南北朝时,南朝江南士民之间流行排胡的风气,类似胡人的复姓也收到波及,会省去一字称谓,所有他欧阳良翰的名字,有时候也可以简称为阳良翰。

欧阳戎检查了一番身边物品。

包括这一次洛阳那位陛下前行选择了林诚等方案,只为不延期甚至提早完成东林大佛修建。

种种迹象表明,大周颂德天枢涉及到了阴阳家炼气一道,能让李正炎在内的天下反贼都感到忌惮。

很可能是一种超过欧阳戎想象的大杀器……

鉴于这种猜测,林诚的谨慎态度也就理解了,估计是想拖到东林大佛建造完毕,说不得到了那时候,能像当初在陈旧小院设下月下池阵那样,直接揪出蝶恋花主人来。

欧阳戎两手交叉,胳膊肘撑在桌上,手背托着下巴,安静了下来,眼睛有些幽明……

翌日。

欧阳戎去往江州大堂上值。

元怀民今日没有迟到,不过看他黑眼圈的模样,看来这些日子过的不太好。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容女史,你怎么来了。”

门口处,元怀民惊讶唤了声。

“元长史,有事找你,顺便路过,省得你跑过去了……”

容真嘴里说着,余光却看向了正堂内。

她与正堂一角的欧阳戎对视了一眼。

少顷,和元怀民商量完事,容真转身去往江州大堂的后门那边。

欧阳戎也起身,跟了上去。

小师妹今日不在,昨天和他说了此事,好像是说去接人。

欧阳戎与容真来到后门。

在冬梅的马棚前,二人无声对视了会儿。

欧阳戎一边喂马料,一边道:

“容女史别来无恙。”

“还好,你呢?”

“我不就这样。”

欧阳戎摇了摇头,再问:

“女史大人今日来是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