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瑶许没吭声,但杏杏知道她没出声,那就是默许了。
“我三哥哥跟庆安郡主的事,其实也是前两日的事,我三哥哥去颖王府庄子上,本来打算提亲的,但颖王不在,他便坚持问了下庆安郡主的想法。庆安郡主说她听父母之命。”杏杏细声细气道,“你说的什么首尾,未免也太难听了。我能理解朱小姐你这会儿满腔郁气,可这话也太折辱我三哥与庆安郡主了。”
“朱小姐设身处地想一下,现在八字都没一撇,你让庆安郡主如何同你说?又该怎么同你说?”
“庆安郡主珍惜与你的闺中密友情,她养伤的时候还一直惦念着你,也一直闷闷不乐。她一直觉得对不起你,实际上,她与我三哥哥不偷不抢,只是在等颖王回来,我三哥哥正式上门提亲罢了,有什么对不起朱小姐的?”
“总不能因为朱小姐觉得我三哥哥好,庆安郡主就要为朱小姐让出这段姻缘吧?”
朱瑶许手攥紧,下意识反驳:“我没有!”
杏杏平心静气的直直看向朱瑶许的眼睛:“好,朱小姐说没有,那朱小姐又为何要怪庆安郡主?”
屋子里有些昏暗,但杏杏的眼神,在昏暗的环境中,显得那般明亮,朱瑶许一时之间竟然都不敢直视。
“朱小姐在家这般中邪一样的发脾气,其实心里也清楚,庆安郡主根本没什么过错,只是你心中郁郁,只能假借什么中邪,什么冲撞,来发泄你心里的不满。”
“朱小姐这样,不过是折磨爱你的家人罢了!”
杏杏一句句反问,问的朱瑶许说不出话来。
朱瑶许脸憋的通红,嘴唇动了动,显然被杏杏说中了隐秘的心事,最后“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
她伏在椅子扶手上哭,哭得眼泪直落:“我能怎么办?我一想到我当时那副蠢样,全让危亦凝看去了,我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我只能怨她,怪她,不然,我要怎么办嘛……”
朱瑶许哭得惨兮兮的。
杏杏也没去安慰她,只默默的寻了个座位自己坐了下来,耐心的等着朱瑶许哭完。
朱瑶许哭了小半刻钟,只觉得心里那股郁气好像散了不少。
只是,她见杏杏一直没来安慰她,终是忍不住悄悄抬眼看了一眼坐在那儿好似走神的杏杏,心里还有些着急。
这福绥乡君,这般钟灵毓秀的通透性子,怎么看不出来,她这会儿急需一个台阶呢!
杏杏慢吞吞的走着神,还真就没理朱瑶许。
又过了好一会儿,朱瑶许眼泪都要哭干了,徒然生出一分这样好没意思的感觉来。
再看看慢吞吞坐在椅子里发呆的小姑娘,朱瑶许就越发觉得萧萧索索的。
她终是忍不住,眼一闭,牙一咬,“喂”了一声。
杏杏“啊”了一声,好似才回神一样,问朱瑶许:“朱小姐哭完了?”
朱瑶许攥着帕子,恶狠狠的擦着泪:“哭完了!”
杏杏这才点头。
“朱小姐也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我来也不是逼你与庆安郡主和好的,”杏杏细声细气道,“毕竟做朋友这种事,得讲究个你情我愿的。心里有了芥蒂,强捏在一起也没什么意思。”
朱瑶许听着一个比自己还要小几岁的小丫头,说着这种透彻的话,她越发烦躁了。
啊啊啊,好像自己在无理取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