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都是财狼,外头也不好对付,之前我还想着有人能帮你,现在王振跟你二师兄,三师兄都没了,剩下的,心是好的,可终究不成气候,你进去,一个人要顶起一片天,得累死。”
扁栀点点头,专心吃橘子,“我不怕什么累的,你自己养好身体。”
“怎么说不听呢?你,你,你……”李老压低声音,“你眼睛还有问题,毒蝎这几年刚稳定,你在北美那边好好的,免得回头被发现了,起动荡。”
扁栀把橘子皮利落丢进垃圾桶里,“不会,你别操心了,赶紧把字签了,”扁栀把律师拟好的文件递给他,“眼睛的事情我自己想办法。”
李老看着她。
扁栀也看着迟暮的老师,“研究所要不要了?里面的研究要不要了?那些等药的孩子,救不救了?”
李老被将了一军。
最后叹了口气,“我这字签下去,就是绑了你的后半辈子啊。”
扁栀笑了笑,挺放松的,“不至于,别想那么多,好好养着,放宽心享福吧,我给你养老送终。”
活了大半辈子。
儿女都盼着他死,谋夺他的财产,只有年轻时收的小徒弟,给了他暮年之后最企盼的体面。
李老没有别的选择,研究所的工作也都是迫在眉睫,孩子们都等着临床的药呢,他多犹豫一秒,就有一个孩子因为先天性心脏病死亡。
李老含着眼泪签了字。
“我感觉我跟个侩子手一样,夺走了你的后半辈子的安稳。”
扁栀都笑了。
她在文件上一笔一划的签字,她总给人沉稳踏实的感觉,好像只要她在,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什么谋杀,什么研究院,什么慕容派,这些都不是事,即便这些想起来还是头大,可扁栀就是有这样的魔力,她说了,别人便踏实的相信了。
“老头,”扁栀阖上签好的文件,把笔递给身后的律师,“没那么严重,我的后半辈子,幸福着呢。”
李老听着话,差点又哭出来。
一个随时眼瞎的人,一个手臂神经牵扯放弃自己最钟爱的中医事业的人,在这里安慰他这个风烛残年,想想都觉得悲催。
扁栀却很乐观,“行了,好好养着,我给你联系了疗养院,毒蝎下头的集团公司,到时候你过去,这里不用你操心,等回头你八十大寿了,我给你风光大办,让所有人都瞧瞧,李老这些年的偏爱,不是眼瞎,是慧眼如珠呢。”
李老都被逗笑了,笑了又抹眼泪,“还有这么夸自己的。”
扁栀笑了笑,搭配着今天粉紫色的衣服,整个人一路当年刚刚踏入学校时的青春洋溢。
医院里。
“扁栀真的签字了?!”
"签了,我亲眼看着她签之后律师从病房里出来的,老头的那些个蠢货徒弟们一个个高兴着回研究所去了。"
“扁栀是不怕死么?这么多意外,她刚要这些钱?她也不怕没命花啊!”
“有钱还怕没命啊,再说了,人身边有人,那个周岁淮,那个顾言,还有那个林灵,可都不是好对付的。”
“那怎么办?”
“一个个拔除呗,扁栀之前不是拜托王振给个小女孩做手术么?手术的人做应接不暇爱了,到时候出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在这之前,把她身边的人都提前解决掉!”
三人低低讨论,李玉坐在餐桌上玩自己的小汽车,咯咯的傻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