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答的语速很快,像是为了掩盖心虚而极力做的否认。
周岁淮回答完之后,看见欧皓挑起嘴角笑了,他顿时明白中计了,于是更大的心慌席卷心头。
他攥了攥大腿两侧的拳头,缓慢的转过头。
然后——
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身后的扁栀。
“也正常,失忆了嘛,”欧皓在一片寂冷中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院长,你别怪岁淮,他这人一向都是这样,坦诚不加掩饰,不过也真是因为有这种品质,才觉得这人珍贵不是么?”
“我在国外查过这个病,部分性失忆或者说,针对性失忆还跟彻底的那种失忆不同,这种失忆,要恢复的可能性很小,所以,我觉得院长你也别跟岁淮计较,他这个人……”
欧皓还在说。
不断的说。
周岁淮像是被点穴了一半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很像在此时此刻解释点什么,说点什么也好。
可他不知道要说什么,一颗彷徨的心啊,连他自己也都没有摸清楚。
他不知道,对扁栀出事时的担忧,是基于作为“周岁淮”这个人惯性的担心,还是——
真的,动了心。
时间太快了,他还来不及搞清楚,就当着人的面,说了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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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周岁淮张了张嘴,半天了只对扁栀说了这么一个字。
可也只是这么一个字,他已然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嗯,我听见了,”扁栀一如既往地很坦诚,她的脸上甚至都没有什么波动,像是早就已经完全的,彻底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只不过,如今从周岁淮的嘴里说出来,便叫这个事实显得更加的笃定罢了。
扁栀从周岁淮的身侧走过时,顿了一个步调,轻轻的放了一句话,“放心,不缠着你。”
周岁淮郁闷急了。
火急火燎的录了音赶了回来,总觉得初雪了,得一起过,结果,搞了这么一出。
周岁淮觉得,自己还不如不出现。
周岁寒坐在位置上,看着这一切,一言难尽的朝周岁淮竖大拇指,“你牛逼。”
当晚。
欧皓留在了中医院的宿舍里。
扁栀自己驾车回家。
周岁淮跟周岁寒一个车,李坤开车。
“我真的要被气死了!”李坤拍着方向盘,“我之前怎么没看出来,欧皓是这种绿茶啊!”
“他刚刚就是看准了时机,看到了少奶奶过来了,故意勾着少爷你说的那句话,他的目的达到了,留在了中医院的宿舍里头,少爷,这可不行啊,有句话说,近水楼台,你这样的话,要阵地失守了。”
皇帝不急太监急,李坤急吼吼的转头,无语的问周岁淮,“少爷,你刚刚咋想的啊?”
“那么好的机会,你要是刚刚一表白,直接说,对!我的心里就是有她!你滚吧,我告诉你,少奶奶能感动的稀里哗啦的,少爷,你到底什么情况啊?能不能行了?”
周岁淮听的烦躁。
直接拍了车窗玻璃,“停车!”
李坤话头终于顿住,“啊?”
“我说,停车。”
李坤看向外头茫茫大雪,又看向一侧的周岁寒。
周岁寒点了点头。
李坤打开窗锁。
周岁淮直接闷头下去了。
“二少爷?这,冰天雪地的,就搁外头这么走,明天肯定感冒。”
周岁寒窝囊的窝在后座位里头,听见李坤这句话,立马抬起头,“你刚刚最后一句说什么?”
李坤:“明天肯定感冒。”
周岁寒眼睛一亮,大腿一拍,“感冒好!感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