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栀看着对方的模样。
忽然觉得挺有意思。
她懒懒的靠在椅背上,“啊”了一声,用略苦恼的语气道:“也不能这么想。”
对面的人闻言,茫然的抬起头看她,眼底一堆问号。
“说明,我医术不精。”
“这么久了,病情毫无改善。”
扁栀垂着眼,悄悄用余光打量对面的人,“就……,“还,挺挫败?”
这话落下。
扁妖妖当即瞪大了眼睛。
习惯性的摆了摆手,“不是的,”她有些着急,“我觉得还挺好的,就是,可能,要慢慢来?”、
扁栀“哦——”吊儿郎当的玩着听诊器,随口就胡扯,“是么?但是我没那个耐心啊。”
这话听着的口吻。
就像再说:“对啊,可我就是个渣男啊,”别无二致。
只见扁栀说完这句话,对面的人眉头皱的苦大仇深。
瓷白的脸上,灯光下,细微的绒毛都看的亲切。
大眼睛眨巴了一下,不见端庄,倒是挺可爱的。
扁栀心里也想笑。
在她的印象里,扁妖妖一直性子都很柔和,脾气里也带着孩子的童真,她一直相信这个世界是美好的,对待说,也都好脾气。
在她的印象里,扁妖妖没有生过气,连跟谁大声说话都没有。
她一直活成了清风徐徐的美好模样。
从没说过谎的人,如今是出息了。
敢骗人了。
听着扁栀的话,扁妖妖理所当然的着急了。
下意识的去找寻霍无尊在的方向。
霍无尊刚好从厨房里出来,看着扁栀放松的靠在椅子上,言语逗趣的样子,顿了顿。
将一个倒了水的杯子递给扁栀后,低低的说:“别逗她,她胆小。”
扁栀皱了皱鼻子。
这就护上了。
她可还没说什么呢。
叹了口气,扁栀起身,“行吧,水我也不喝了,没什么大事,我走了。”
霍无尊闻言,有点急,问,“不把脉么?”
扁栀偏头,看着扁妖妖,嘴角挂着一抹轻柔的笑。
轻轻的问,“要把脉么?”
扁妖妖脸色涨红,抿了抿唇,又抬眸看了霍无尊一眼,攥着手,“就,不用了吧?”
“大晚上的,让栀栀回去吧。”
扁栀笑意深了些。
从扁大夫,到栀栀了。
扁栀看了眼霍无尊,笑,见后者还困惑不解的皱眉,有些不放心的想说点什么。
扁栀已然摆手,往外走。
身后扁妖妖站起身,似乎小小的扯了扯霍无尊的衣袖,“你,去说说呀,没有医术不好,我挺好的。”
“别叫小孩伤心。”
扁栀闻言,眸光顿了一下。
小孩。
好多年了。
没有人这么叫她了。
在走到门口时,霍无尊跟出来。
“真的没事?”
“嗯,没事,挺好的。”非常好、
好的已经可以骗人了。
虽然,骗人的技术,有些拙劣。
霍无尊很相信扁栀,“哦,那,是可以看见了么?”
“我刚刚进门的时候,觉得她眼睛似乎对焦了,可就很短暂的几秒钟,我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了。”
扁栀在车边停顿了步子,“霍无尊,你是最好了扁妖妖一辈子看不见的打算了么?”
霍无尊:“嗯。”
扁栀:“那急什么?”
霍无尊摇摇头,“不想急,但是控制不了,你也不是外人,我不跟你装蒜。”
倒是坦白。
扁栀笑了笑,“你既然做好了她一辈子看不见的打算,那你还急?”
扁栀明知故问。
有些答案。
知道是一回事。
说出来,郑重承诺,又是一回事。
“她的眼里,这个世界很美好,”霍无尊说:“我希望,她此生不报缺憾,不能看见,我可以做她的眼睛,但是,我相信,她更愿意自己去感受,所以,不我希望如果有可能,她的眼睛能够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