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人似乎怕她拒绝,补了一句:“我请客。”
扁栀对待任何关系,都没有拖泥带水的习惯。
“行,我跟周岁淮过去。”
扁氏公寓住的远,周岁淮开车,扁栀坐在副驾驶座上。
行程过半。
扁栀偏头看了眼周岁淮,嘟囔着:“你说这个老东西叫我过去,别是要叫我继承他衣钵吧?”
周岁淮打着方向盘,笑着看了眼窝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扁栀。
“你想继承么?”
“当然不想,”诚如扁栀所说。
她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她傻么?还去接受什么破烂霍氏。
那不是给自己找罪受?
亲爹也不是这么个坑娃的呀。
“他又没养过我一天,凭什么叫我孝顺啊,反正,霍氏我是绝对不会管的。”
周岁淮:“嗯。”
扁栀安静了一会,偏头。
看了眼辛苦抿唇的周岁淮,磨着牙,“周岁淮,你再笑,信不信我丢你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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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岁淮咬唇,“哦。”
然后,偏头看了眼扁栀,顿时哈哈哈笑着克制不住的出声。
扁栀见状,叹了口气,窝回位置上。
“小乖。”
“干嘛?”表情凶狠。
“你之前说,冷哥撒谎耳尖会红。”
直觉后面没好话,扁栀冷眼看着周岁淮,“然后?”
“你知道吗?”
“你一暴躁,就喜欢窝在副驾驶座位上。”
“……”
“跟你现在,一模一样。”
“……”
车子抵达扁氏别墅的隔壁。
外头围了一圈的保镖。
见到扁栀都非常客气,点头微笑着十分熟捻的喊:“小丫头来了。”
扁栀礼貌点头,其中一个人指引着,“老大在园子里。”
扁氏公馆,百年传承的家业。
这个地段住的人,身份非富即贵。
林决这么多年了,一直想在这里买一处住所,可这么多年,都无法心愿得遂。
霍无尊却说买,就买了。
想来手段确实了得。
扁栀进门,屋子里只点了一盏很暗的灯。
引路的人手臂划了很长的一道刀疤,刀疤处在长肉,在暗处看起来,触目惊心。
声音也哑,像是被火灼烧过。
“老大在里面,扁栀小姐还习惯么?”
扁栀“嗯”了声。
“嗯,我们走江湖的人,不喜欢灯,长年走在暗处,如今这一盏台灯也是老大为你留的,说夜里暗,别叫你磕绊伤着了。”
引路的人抬手,带着她往花园走。
途中经过玄关,餐厅,客厅。
里面很空,除了几样必备的家具,其余的什么也没有。
诺达的屋子里,一点脚步声都有回音。
引路人:“扁栀小姐别见笑,我们是粗人,没那么多情趣,买这套房子也是为了照顾妖妖夫人,添置的不齐全,老大说,不一定能够久留,就也不多购置东西了。”
扁栀闻言,问,“你们要走吗?”
引路人笑笑,“我们是一群没有家的人,哪里能奢望能在哪里长久的落脚?外头看着风光罢了,老大在这里,是为了妖妖夫人治病,若病治疗好了,也得看妖妖夫人,是否还要我们老大。”
“我们这一行的人,有今天一定有明天,妖妖夫人性格温柔自由,若重见光明了,恐怕也不一定能愿意跟着老大。”
说话间,两人来到通往花园的落地窗前。
引路人要走。
扁栀忽然心神一动,喊住了他。
“这些话,霍无尊教你说的?”
引路人在微弱的灯光中摇了摇头。
“不是。”
扁栀沉了沉眸子,又问,“之前,我似乎听见你们喊过一阵子嫂子,是再喊扁妖妖么?”
话落。
那人摆手,姿势显得很匆忙。
“我们不敢这么喊了,老大交代过,妖妖夫人很快就会重见光明,这里是她的故土,认识她的人多,别胡乱喊,叫人误会了,他一个男人没什么,对方是女士,日后恐叫人非议。”
“教训过我们了,我们再不敢胡闹乱喊。”
这话说完,引路人退出去。
扁栀转头,重新看向院子里的人。
院子没有灯,只有一席清亮的月光,月光将顾冷的人身影拉得很长,看起来冷漠又孤寂。
扁栀摸了摸鼻子,咕哝着:“别想骗我同情心。”m
周岁淮在一旁看着。
低低又扯了抹笑。
在扁栀抬步时,笑着自语了句:“小乖,你心软的时候,最喜欢摸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