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栀没说话。
她站在原地,安静的看着路遥。
路遥与她对视。
几秒后。
他嗤笑一声,“你总是这样。”
看谁眼神都毫无波澜。
一双眸子里,牵不起来任何波动。
像是,什么都对她无关紧要。
他还以为,扁栀这样的人,或许会一直这样,什么都入不了,近不了眼。
却没想到。
天上的玫瑰,有一日也终究动了凡心、
“你知道,我那日看见你对周岁淮笑的那般灿烂是什么心情么?”
“你从来,没有用那种眼神,看过我。”
“扁栀。”
路遥不再喊她师妹,低垂下眼睫,看着地面上放着东倒西歪的酒瓶.
“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明明是我先一直陪在你身边的,明明从小到大,都是我护着你的,你凭什么放弃我,去选择他?”
路遥声线波动,他不甘心啊!
他也希望能够光明正大,凭本事得到扁栀。
说了一大串。
路遥才猛然发现,身后的人,好久都没有开口。
他再次转头,看到扁栀一席黑衣黑裤,衣领拉到最上面,面色冷漠,没有丝毫表情。
看向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怎么?”路遥看着扁栀的反应,低低一笑,“现在,连一句话都不愿意跟我说了么?”
扁栀走过去,站在路遥的面前。
懒得废话,直接开口,“我来了,照片呢。”
路遥闻言,艰难扯笑。
他的面容闪过哀伤,仰起头,看眼前的扁栀,“师妹,你就这么着急要照片呢?几句话,都不愿意跟我寒暄?咱们认识了十几年,你如今这样冷漠,真的很伤师兄的心。”
扁栀冷冷勾笑。
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台阶上的路遥。
一句句反问。
“从中医院拿钱走的时候,想过咱们的交情么?”
“放任中医院不管,连基本的交接都没有的时候,想过会伤了我跟母亲的心么?”
“还有。”
在路遥勾唇,明白周岁淮确实将一切对扁栀和盘托出时,扁栀讥笑勾唇。
“周岁淮有一件事不知道,对吗?师兄。”
路遥一顿。
“中医院里头,我母亲的诊疗收稿不翼而飞,可却在隔年,被人以私人名义出版,师兄,你说,这是为什么?”
“让我猜猜,”扁栀拖着音调,眼神却一瞬间锐利,“那份收稿,你卖了多少钱呢?”
路遥脸色一白。
“师,师妹……”
“嗯,你又要说,你是有苦衷的么?”扁栀扯笑,嗤笑着看着眼前的路遥,他此刻的面容依旧无辜,看起来还有些无措,“师兄,你猜,若我母亲知道,自己养大的孩子,未来会这么回报她,那她会不会希望,自己从来没有带回过你?”
“十几年的感情。”
扁栀低低一笑,眼里闪过讽刺跟决然,“只是个笑话罢了。”
“路遥,有些笑话,说一次,尚且觉得恶心,又何必重复提及呢?恶心不了别人,也骗不了自己。”
“我人已经来了,把照片给我。”
扁栀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