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汤,热粥,面条,烧鸡,酱肉一类的。
钱碧荷眼睛一亮,显然心动了。炒瓜子,有把子力气就行,调料她做出来,让陈大郎在家炒瓜子,也省得他去砍柴风吹受冻了。
一家人讨论着支摊子或者卖熟食哪个更合适,就听外面有人喊话:“大娘,大娘在家吗?”
杜金花当然是在家的,她站起身道:“这不是顾家大姐?她来干啥?遇着事儿了?”
说着话,她走出去。
没一会儿,杜金花领着人进来了,口中不赞同道:“客气啥,提这么多东西,你真是见外。”
顾舒容笑得感激:“我和阿远,能够搬迁至此,多亏了大娘帮忙说和,此番搬家,又多亏伯父和二郎兄弟出力气。”
“若是只靠我们姐弟两个,还不知费多大力气,忙到什么时候。您帮了我们大忙,我和阿远心里感激不尽,这是一点心意,您若不肯收下,倒叫我们心懿骅里不安稳了。”
她话说到这份上,杜金花便不好不收了。何况此番是陈二郎来回地跑,的确出了力气,她不能替儿子儿媳回人家的礼。
“客气啥,你们姐弟两个,怪不容易的,能帮咱就帮一把。”杜金花道。
这话说得顾舒容眼睛一热,连忙低头,没叫人看见。
“吃饭了没?”杜金花让她在桌边坐下,“瞧我,糊涂了,忘了你们冷锅冷灶的,老大媳妇,去弄点吃食来。”
顾舒容赶忙抬头,说道:“不必了,大娘,我们吃过的,带了些点心,垫了垫肚子。”
“点心管啥用?”杜金花道,“这一下午长着呢。”让钱碧荷去弄点热汤来。
顾舒容推辞不过,心里感动不已:“谢谢大娘。”
陈家真是好人家。
如今亲事还没说成,便对他们姐弟如此照顾。顾舒容想着,换成有些人家,越是说亲,越是挑剔,把架子摆得高高的、足足的,好似这样才能显得他们家女儿金贵难求。
幸好陈家不是这样的人家,不然她的日子要难过了。
钱碧荷动作麻利,很快端了一碗疙瘩汤出来,还打了个荷包蛋在里面——人家提着一篮子礼物来的,打个鸡蛋,婆婆不会不同意的。
“谢谢嫂子。”顾舒容接过来,感激地道。
钱碧荷轻声细语地道:“快趁热吃吧。”
“兰兰!金来!”杜金花喊道,“去北边,把顾先生喊过来,让他来家里吃饭。”
顾舒容没吃,顾亭远肯定也没吃。不差这一碗饭,索性叫他来家里吃。
“哎!”兰兰应道。
俩人去北边茅草屋喊人了,可是来到茅草屋前,却发觉人不在。
顾亭远没想到岳母会喊他吃东西,烧了一壶水后,就带上十两银子,一小罐镇上买的茶叶,出门了。
他登门拜谢村正。
“如何?顾小兄弟对两间屋子可还满意?”村正笑着问道。
顾亭远认真道:“再无不满之处,有劳村正费心了。”
将十两银子拿出来,推到村正面前,说道:“还望不要嫌弃。”盖屋子要花费银钱,他和姐姐在此居住,也要打点。
村正看着这十两银子,眼里闪过激动,但还是摇摇头,伸手推回去:“顾小兄弟这就小瞧咱们了。能够有顾小兄弟这样的人中龙凤暂居此处,是咱们的荣幸。”
他不收钱,让顾亭远有些意外,想了想道:“这是我与姐姐的一点心意,还望村正不要推辞。”
他以为村正是客套,但村正就没打算收他的银子,摇摇头道:“收回去吧,盖间茅草屋,费不了几个钱。你明年去府城考试,花费不小,这银子你自己留着。”
顾亭远心中暗叹,村正比他想象中的还精明一些。于是,他收回来,说道:“晚辈暂居此处,得村正和乡邻们照应,无以为报,愿每旬讲学半日。”
村正眼睛一亮,比刚才看到十两银子还要发亮:“会不会耽误你读书?”
顾亭远道:“并非日日如此,村正不必担忧。”
他和姐姐住在陈家村,连茅草屋都是人家给盖的,还不收钱。图啥?
只能是图他的秀才名声,以及一肚子的书本学识了。有来有往,才是相处之道,顾亭远遂了村正的心意。
果然,村正很高兴,拉着他喝茶,说了许多话。
直到村正的儿媳妇在外面喊:“爹!有福家来人了,说让秀才公过去吃饭!”
兰兰和金来没找着人,便回家了,对杜金花一说。顾舒容在旁边听着,连忙道:“是我的疏忽了,他应当是去拜访村正了。”
钱碧荷煮了两碗疙瘩,眼瞅着另一碗要成糊糊了,杜金花就让两个孩子去喊人。事情说完了就赶紧回来,家里有饭等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