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不是已经分析过了吗?大内氏成不了本州岛的主宰!现在咱们让大内氏不断壮大,既可以加剧日本内部的分裂,亦可以让大内氏成为众矢之的!”徐世英抬头望向外面的庭院,眼睛闪过一抹阴鸷道。
陈山的眼睛微亮,当即乐观地道:“这样大内氏便更加离不开我们大明的武器支持,到时只要时机得当,咱们便可以顺理成章地驻军,从而完成陛下交给咱们的任务!”
“正是如此,所以咱们先晾一晾,消一消这个大内次雄的锐气,让他及整个大内氏变得温顺一些,而后再同意给他们大内氏增加弓的供应量!”徐世英轻轻地点头,将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虽然他主要的任务是打开日本的棉布市场,只是针对日本的特殊政治环境亦需要因地制宜,甚至可以成为日本各个大名的兵器提供商,从而通过武器赚钱。
相较于棉布,其实弓的利润更高。虽然一把良弓的造价要1两白银,但以20两一把卖给日本人,对方还得感恩戴德。
华夏是最早制作和使用弓箭的民族,从汉朝便由单体弓演变成反曲弓,而今更是能制作长弓梢利用杠杆原理的复合弓。
由于易于拉开,加上磅数能达到100磅以上,所以成为战场上的大杀器,放到少有盔甲的日本战场简直所向披靡。
陈山知道大内氏已经是囊中之物,却是发出感慨道:“可惜大内政弘的独子智力有碍,倒是听说大内政弘有一个女儿据说无比智慧,而且还是东瀛第一美女的女儿,都说可惜不是男儿身!”
“此话当真?”徐世英的心里微微一动,当即认真地询问。
陈山不由一愣,却是急忙解释:“卑职并没有见到,只是此次前去日本的赵副千户见过那位大内小姐弹琴,说从来没有见到过这般漂亮的东瀛女子!”
正是这时,一个亲兵匆匆走了进来,手里是一个特制的檀木盒子。
陈山和霍光明看到这个檀木盒子,当即跟随徐世英一起恭迎,因为能够送来带锁的檀木盒子只有紫禁城的那一位。
徐世英进行叩拜后,便将随手携带的钥匙拿了出来,随着这一把钥匙插入,那个叶子锁当即便开了。
陈山看到里面静静躺着一封书信,忍不住好奇地询问:“不知陛下有什么指令呢?”
徐世英将秘信拿了出来,只是在看过内容后,当即便沉着脸:“召集全军!”
朝鲜国都,汉城。
李成桂建立朝鲜国后,由于觉得高丽的国都王气已经十分薄弱,于是在汉江之北的汉阳营修建新王都。
仅是两年后,即洪武二十七年,李成桂将王都从开京迁移到汉阳,并正式命名为汉城,又称“都城”、“京”。
有王都自然有王宫,新王宫得名于《诗经》中“君子万年,介尔景福”,依明代王府之制营建,色调以丹青为主。
景福宫的正殿,此刻正吵得面红耳赤,颇有大明文臣的风姿。
“若是因为鹿筋不足便征讨,非贤主所为!”
“听闻大明皇帝是一位暴君,我们得罪不起,但躲得起!”
“你们别忘记了,女真屡屡骚扰我们,我们亦得为边地的百姓着想!”
“若是为百姓着想,现在正是国朝休养生息之时,咱们更不应该兴兵!”
……
上面坐着的是一言不发的朝鲜国王李娎,下面的朝臣已经吵成一锅粥般,却是出现以领议政尹弼商为首的主争派和左议政李克培为首的主和派。
朝鲜王朝的官职参照明朝官制分为九品,由正一品到从九品,共计十八级。
在国王下面,有辅佐机关——议政府,其首领称“领议政”,领议政之下为左、右议政,但三个职位同为正一品,再之下则是从一品左、右赞成,正二品左、右参赞,相当于明朝的内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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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政府之下有吏、户、礼、兵、工、刑六曹,六曹长官称判书,品秩是正二品;副职称为参判,品秩是从二品,所以六曹等同于明朝的六部。
现在因为要不要出兵帮助明朝征讨建州女真发生重大分歧,由于关系十分重大,所以此次是争论不休。
“建州女真不仅时常侵扰明朝辽东的边民,而且对我们朝鲜边民同样如此,所以剿灭建州女真是我们跟大明共同的利益!你们亦不能忘记了,大明是宗主国,我们焉有不出兵之理?”兵曹李寔显得十分认真地表述道。
受建州女真骚扰的何止是大明边民,由于朝鲜北部跟建州女真地盘相连,所以同样时常受到建州女真的洗劫。
原本当地的官员还负责防御,只是朝鲜执行将边地的税收归为国家的新政,通过国家再将官员的俸禄发放下去。
虽然这个新政减小了地方官员对百姓的剥削,但亦是减弱了地方武装力量保护地方的积极性,所以每年都有成百上千的百姓死在建州女真的刀下。
正是如此,兵曹李寔是一个坚持的主战派,希望推动朝鲜出兵协助大明清剿建州女真。
左议政李克培轻轻地咳嗽一声,便发表自己的看法:“边地百姓遇袭和是否出兵不可混为一谈!建州女真方面亦是说得很清楚了,此事是底下的一些人行为,他们已经进行清理,何处还一直纠着此事不放呢?你们看看这半个月以来,建州女真清理门户后,可还有犯边地吗?上苍有好生之德,圣人有云:仁者爱人,知者爱物,勇者爱礼。因鹿筋不足便征讨,此乃失道也,故恳请大王止刀兵!”
这……
在场的官员面面相觑,谁都不是傻子,这半个月以来建州女真突然间安分,哪里是什么清理门户了。
人家明朝都已经屯兵于辽东,若建州女真还敢继续洗劫朝鲜边地,这脑子简直是被驴踢了才这样做。
却是谁能想到,李克培竟然大言不惭地宣称是建州女真是清理门户,当真是在侮辱满朝文武的智商。
李娎是一个三十岁的青年男子,浑身透着几分文人的儒雅,面对自己老师的论点,显得心悦诚服地附和:“大善”。
啊?
兵曹判书等主战官员顿时傻眼,纷纷不可思言地望向端坐在上面的大王,还真有人相信李克培的鬼话啊?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