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娘听到这话,嘴角不由得抿出一丝笑意。
虽然自己夫君像是一根木头般,哪怕平日风趣的话都不会说上一句,但却是知道他心里装着自己。
“既然都还有钱吃肉,那本公子就给你涨涨租子吧!”徐元概甩了甩那张房契,便打算给宋澄一点不自在地道。
涨租?
小桃听到这话,不由得眼睛微微一瞪,这简直是想要她们紧巴巴的日子雪上加霜啊!
“宋大人,你住的这个地方确实够寒酸的啊!”正是这时,一个略显尖锐的声音从门口处响起道。
宋澄认得出现在这里的是大太监郭镛,却是十分认真地道:“郭公公,我这里已经能遮风挡雨,足矣?”
“你是正四品官俸了,怎么不换个好点的住处呢?”郭镛打量这个破旧的四合院,显得有所不解地道。
云娘深知自己夫君不善言辞而易得罪人,便上前微笑地道:“不敢欺瞒郭公公,家中早年出了一些变故,所以至今还欠钱银。今日劳烦您来到寒舍,妾身替夫君向您陪罪了!”
“小娘子好生伶俐,宋大人是有福之人!你们准备香炉迎旨吧!”郭镛没想到这个黑木头有如此聪慧的妻子,亦是微笑着说明来意地道。
迎旨?
徐元概的眉头微蹙,却是无论都想不通这个黑木头有什么圣旨要如此大费周章。
啊?
云娘等知竟然是要迎旨,顿时亦是颇为意外地微微张开嘴巴。
所幸,由于她信奉观音,亦会初一或十五到观音庙中祈祷,故而家里有香,而香案只能借用宋澄的书桌了。
这里还住着三户人家,在得知有旨意来到他们这间破旧的四合院,当即便纷纷跑出来帮忙张罗香案。
“臣大理寺卿宋澄恭请圣安!”宋澄同样不明白有何圣意下达,但还是规规矩矩地迎旨道。
面对圣旨,哪怕徐元概再如何嚣张,此时此刻都要规规矩矩跟随宋澄一起迎旨,却是期待这是一份治罪宋澄的旨意,那么自己便有机会“趁虚而入”。
郭镛展开手中明黄的圣旨,当即便朗声念道:“圣躬安!奉天成运皇帝,诏曰:大理寺少卿任职能秉公决断,又深谙刑侦之理,今特此擢升顺天府尹,往稽古训,勉钦职任,上必有以光辅朕德,下必有以厚民之主,钦此!”
这个朗诵圣旨的声音在这个破旧的四合院响起,钻入院中所有的人耳中,宛如一道惊雷在众人的心头炸响。
顺天府尹,不说对于生活在京城底层的百姓而言,哪怕徐元概都深知已是朝廷高官。结合着宋澄的年纪,前程简直是无可限量。
“怎么会这样?”
徐元概听到这道圣旨后,不由得震惊地抬头望向郭镛,显得难以置信地喃喃道。
顺天府尹虽然归为地方官员,但执掌的地方终究是北京城,即便没有大理寺卿的位置显赫,但亦低不了多少。
宋澄去年还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刑部浙江清吏司员外郎,结果在完成大理寺少卿的惊天一跃,而今竟然已经是正三品的顺天府尹。
正三品顺尹出任是封疆大吏,入则是六部侍郎,却是已经正式跻身高官之列。
姑爷升官了!
小桃的眼睛顿时一阵雪亮,显得十分兴奋地道。
云娘的脸上亦是露出兴奋的笑容,倒不全是因为自己夫君升官带来的喜悦,而是知道自己夫君的才华被当今圣上赏识。
若不是自家相公得到皇恩青睐,又岂能如此擢升?
“臣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宋澄的表情却是没有变化,显得规规矩矩地接旨道。
郭镛将圣旨交给宋澄,亦是进行道贺道:“宋大人,恭喜高升!”
“本官入仕并不图升官!”宋澄从地上站起来,显得一本正经地道。
“郭公公,这是我夫君的谢仪,家中确实不富裕,还请莫要嫌少!”云娘将已经准备好的碎银送上,显得十分诚恳地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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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镛知道所送的谢仪不多,但还是选择收下地道:“呵呵……还是小娘子贤惠!若是杂家推脱,怕是以为杂家嫌少到陛下面前说是非,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公公不嫌弃,臣身跟夫君便心安矣!”云娘亦是暗松一口气,便是微笑地说道。
宋澄黑着脸看着这一幕,只是今日是云娘的生辰,倒亦不好多说什么。
郭镛将钱收好,便是一本正经地道:“宋大人,陛下让杂家给你带一句话!”
“郭公公,请说!”宋澄的脸色当即一正,便认真地道。
云娘知道事情非同小可,亦是在旁边认真地倾听。她倒不担心自家相公断案方面的能才,而是自家相公太过于不懂人情世故,故而担心他将皇帝的话不当回事。看书溂
郭镛之所以跑这一趟,正是想要传达清楚圣意,便是认真地告诫道:“陛下说现在顺天府衙的风气不正,顺天府衙什么人能用、什么人不能用,你都可以奏请升迁或裁撤,但你务必尽快肃清风气!今后京城的案子不管事涉何人,当秉公办理,若敢效仿吴玘之举,必治你的罪!”
云娘得知皇帝是要自家相公做好顺天府尹,却是没有什么无理的要求,不由得将心重新放了下来。
其实他的其实或许不行,但让自己相公秉公办案,这简直就是正中他下怀。哪怕没有圣意都会铁面无私,何况还有了圣意呢?
“臣自是如此,定不负圣望!”宋澄本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听到这番话当即便认真地表态道。
郭镛看到圣意已经传达,却是早已经注意到徐元概在这里,便望向徐概道:“徐公子,杂家有一言相赠!”
“郭公公,请说!”徐元概知道现在最受宠的太监正是郭镛,当即便上前讨好地道。
郭镛深深地望了一眼徐元概,便是认真地告诫道:“别整天惦记这天上的云,当心后院已经起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