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现在陛下收回兵权,但只要他们或后代能够赢得陛下的信任,那么将来他们得到的军权只多不少。
要怪只能怪文官集团做得太狠了,以其端着破碗乞讨,还不如摔破碗跟着这位有手腕的新君一起混。
英国公张懋的眉头微微蹙起,但最终并没有吭声。
“陛下,臣等的意思当以后汉为鉴,请防宦官乱政,此中利弊臣在东宫之时便已向陛下言明了啊!”翰林侍读学士刘健出列,显得满脸悲切地道。
“陛下,请以后汉宦官乱政为鉴,收回成命!”徐溥等官员看到其中的破绽,当即纷纷附和地道。
朱佑樘知道此刻更加不能向文臣妥协,显得气极反笑地质问道:“外戚要防,宦官要防,兄弟要防,武将要防,但你们可不能忘了,前汉篡位者便是文臣!”
这……我没教啊,陛下你……课后还翻书啊?
刘健不由得傻眼了,显得难以置信地望着这个历来听话乖巧的好学生,前阵子自己提议重用王恕还点头来着呢。
朱佑樘知道其实哪一方都不能信,只是跟这些奸狡的文臣相比,却是宁愿相信那些现在心思单纯且忠心的小太监。
或许这些太监有的人没有军事才能,或许他们并不像表面那般的英勇,但既然宪宗都能培养出一个汪直,他还是相信会有第二个汪直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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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佑樘从来都不是一个懦弱的人,只是勾践能够卧薪尝胆十年,自己忍耐一个月其实还是值得的,起码可以看清很多人和事。
他看清这个国家的治理还真的要靠自己,而不是这些人人都打着小算盘的文臣,后面站着的那帮官员亦是想着如何才能离自己更近罢了。
上午的风渐起,偌大的奉天门中央是身穿常服的朱佑樘。
他的声音虽然很轻,但态度异常坚决,仅仅只有四个字随风传遍了整个奉天门广场——朕意已决。
朕意已决?
徐溥看着上方坐着的朱佑樘,心里暗暗地叹息一声,终于意识到自己错看了自己的学生,轻视了这位比成化帝还要有心计和手腕的帝王。
登基之初并没有清算媚党,没有重用他们这帮东宫旧臣,甚至连军政都没有伸手,反而打乱了所有人的节奏,更造成了他们文官集团内部的混乱。
文官集团其实不怕皇帝正直,亦不怕皇帝狠厉,偏偏就怕皇帝啥事都不做,搞得一帮官员根本不知该抱谁的大腿。
最为精妙还是此次借夺门猜忌来破局,朱佑樘不仅化解了他们文臣联手逼宫开经筵,而且一举理所应当地选择独裁,更是可以名正言顺地通过太监直接掌控京军。
在没有夺门这场论战之前,朱佑樘想要让太监直接掌管十二营,不说文武百官不可能同样,如此重用宦官已经被科道官员的口水淹了,甚至圣旨根本发不出去。
只是呢?夺门啊?陛下怕了,要抓军权防止有人夺门篡位,谁敢跳出来阻拦呢?
若说推动王越总理政盐只能说朱佑樘擅于利用好皇帝的身份,那么朱佑樘此次利用夺门猜想来巩固皇权,无疑已经算是一个懂得帝王心术的君主了。
朱佑樘自然不需要再顾及这帮文臣的反应和阻拦,对还愣在原地的刘吉沉声道:“刘阁老,朕的意思还不够明白吗?”
兵部尚书余子俊等官员纷纷扭头望向刘吉,很希望刘吉能拿出文臣的骨气拒绝,毕竟他算是文官集团的领袖之一。
喂,拿点文人的风骨出来嘛!
“臣领旨!”刘吉犹豫了一下,便是十分干脆地表态道。
他知道即便自己不肯拟旨,等会被请回来的万安那个老东西定然屁颠颠地拟旨,甚至下面翰林院的一帮词臣眼巴巴想要拟旨。
尽管而言,他是纸糊三阁老之一,既然这根本不是好欺负的明君,自然只能为了权势像当初向成化帝那般低头了。
朱佑樘看到刘吉没有违抗自己,但还有些不放心地道:“周师、张师,刘阁老身体不太好,你们二人陪他到拟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