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文帝上下打量他,“让你陪父皇下棋就不能好生生出宫门,那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怎么个不能出宫门法?”
周朝晏苦笑,“父皇这些日子是怎么了,为何一定要日日把儿臣拉来您身边儿坐着?若是您差人陪,儿臣把老八叫来。”
乾文帝“哼”了声,“老八胆子太小,见了我跟老鼠见到猫一样大气都不敢出,哪有你这个没有妻小的儿子陪得舒心?”
周朝晏眼见他又想把话往婚事上引,忙叫苦道:“父皇,您是在对儿臣烈火烹油。”
乾文帝眸中暗光一闪,微微一笑,“你心性淡漠,自然是不会怕的。”
周朝晏还欲再说,小德公公进来禀道:“圣上,丹阳长公主谨见。”
乾文帝立即宣了。
丹阳长公主是先皇后所出,与乾文帝虽不同母,但自小两人感情要好。
当年乾文帝能登基,从众皇子中脱颖而出,全仗先皇后的助力,再加丹阳长公主确实睿智又和他亲厚,否则乾文帝也不会将内库交于她来掌管。
丹阳长公主见周朝晏也在,先还有所顾忌尽说些琐碎的事。
周朝晏自觉要告退,乾文帝却不给他机会,忽然说道:“丹阳,陈掩的亲事如何了?”
丹阳长公主笑道:“他已与宋家四姑娘宋珠儿把婚事定了下来。应该今年年底前就能完婚。”
“当初你不说要他相看宋侍郎刚接回来的女儿?怎的又变成了宋珠儿?”
“圣上不知,当日我让周嬷嬷去宋家相看一下,哪知周嬷嬷却看中了宋珠儿。秋日宴时我也考较过,宋珠儿虽不及那宋晚凝,但也是聪慧温婉的姑娘,再加掩儿自己也喜欢,事情便这么定下了。”
乾文帝疑惑,“宋晚凝不过一个长自榆林的商户女,你说自小长在上京的宋珠儿不及宋晚凝……此话何意?”
丹阳长公主笑道:“圣上可以不知秋日宴上宋晚凝隐藏锋芒将功绩给了宋珠儿的事,但最近她着力找方家买下野人山的事却不可以不知晓。”
周朝晏坐于一旁,静静喝着茶。
乾文帝像忘了他的存在,继续问道:“是什么事?”
丹阳长公主只笑着说一句,“她说她能把野人山有毒的矿盐提炼,变得无毒可食。”
乾文帝眼睛骤然神光一闪,“哦?她还有这能耐?”
大梁地广人多,单凭东北边的海盐和随州的湖盐根本就不能供给全国。每年单向魏国和巴虏买盐的数额就是一笔巨大的开支。
野人山的矿盐藏量丰富,若是能将矿盐变无毒食盐,岂不是可以为大梁节约一笔开支,造福百姓?
丹阳长公主道:“应该差不离。不过此事还不能宣,毕竟我们才刚刚找方家将野人山买下,她还没有让我们看到真正的无毒盐。而且若传出去,对她也不利……”
她言下之意十分明显,怕有人得知此事后打她的主意,让她无法再对矿盐进行提炼。